两声的话能直接跟到学校去。
经过一次流浪狗的纠缠后,崔岩再也不会给它们投喂。
一方面他知道那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流浪狗可怜,另一方面他却对它们摇尾乞怜、罔顾尊严只为了口吃食而感到鄙夷,就像电视上说的“一点骨气都没有”。
他自觉很有骨气,不曾乞求父母的陪伴。“爸爸妈妈我爱你们”“爸爸妈妈我想你们”等之类肉麻的话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别说他是男孩子,就算他是女孩子,也撒不了这种娇。
中午在学校饭堂简单吃一顿,下午放学回家,做完作业就看电视,等邻居阿姨来喊。
崔岩的妈妈跟邻居阿姨谈好了,她工作忙的时候没空回家,会提前拜托邻居阿姨顺便加一碗崔岩的饭,月底她会给邻居阿姨包个红包当做感谢费。
起初,一个星期不过两三次。崔岩妈妈偶尔下班早,会回来给崔岩做晚饭,陪他看完电视,洗完澡,看着他上床睡觉。周末一家三口逛逛商场,吃顿麦当劳,跟其他家庭一样。
后来,父母的工作越来越忙,如以前那种平常的周末亲子活动急剧减少。即便有空闲,父母更愿意在家休息,而崔岩也早没了跟父母出游的期待。
到周末也得在邻居阿姨家吃饭时,崔岩听到邻居阿姨的嘀咕“怎么就忙成这样连周末都要工作孩子也不管了”,脸上十分淡定,因为习惯了。
崔岩的父母早出晚归,忙着带别人看房,忙着给别人寻一个家,忙着忙着,倒把自己的家丢了。
一个台风天,崔岩放学回到家,吃过晚饭后风势更急,雨也渐渐大了起来。
他拒绝了邻居阿姨留他下来一起看电视的好意,他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害怕,回到家就洗澡睡觉。
结果刚洗完澡就眼前一黑,不是他突然瞎了,是电突然停了。
接到崔岩妈妈打过来的电话,嘱咐他没事不要出门,乖乖洗完澡就上床睡觉,爸妈晚点回来。
她自己交代完事情就挂了电话,不给崔岩半点机会提醒她家里停电的事。
崔岩觉得没必要打电话回去,别说停电,就是家里着火了,他们也不见得能赶得回来。
崔岩找来半根蜡烛,点亮了立在茶几上,把沙发上的抱枕全堆到一起,自己抱成一团儿缩在中间。
不止他一家停电,周围一片都停了,窗外透不来多少光。
黑暗之中风声呼啸、雨声急促,间杂着一两声哪家阳台盆栽被掀翻、谁家窗户被震响的动静,“哐啷——哐当——”。
这时,崔岩阿公打来电话,问清情况后骂了几声崔岩父母的“不靠谱”“怎么做人爸妈的”。
让崔岩别害怕,风很快就会过去,雨也很快就会停止,等风雨都歇了,电也会重新接上,早点睡觉吧。
然后,崔岩阿公给他念了几句童谣:
月光光,照四方;
食牛眼,荔枝香;
食腊蔗,过南塘;
南塘水深深,敲锣打鼓等观音······
“我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薛丝丝隐隐有些得意,把“天线宝宝”带到崔岩家,“登——登——”
“天线宝宝”扶了扶滑落的眼镜,呆呆地看着崔岩。
彼时一个月之期已过,竹四叶径自离开了崔岩家,连那座自制的小竹屋也搬走了。
竹三叶得知后,故作大方表示不跟他一般见识。
竹叶小人儿要是没竹三叶或竹四叶带着,一般不敢过来人类的地盘。
于是,崔岩家重新恢复从前的宁静。
薛丝丝她们到的时候,崔岩正打算出门,手拎镰刀和蛇皮袋,应该又要去割草珠子。
见到“天线宝宝”,他放下镰刀,蹲下身,认真端详了一番,然后仰头跟她说:“我见过他们的另一个。”
“可他说这一带就只有他一个。”薛丝丝扭头向“天线宝宝”求证,“对吧?”
“天线宝宝”坚定地点了点头,给予确认。
崔岩在“天线宝宝”身上指指点点,“这眼镜,这自行车,这模样,我不会认错,就是我见到的那个他头上不是圈,是个爱心。”
“哦——那是我同事。”
灵在他们的世界中自然生、自然长,对于身份地位没那么看重。族中长老教什么就做什么,不知何为归属,也不知何为姓名。
如果非要按照人类的归纳分类,竹三叶他们算是竹灵,蝶小紫她们算是蝶灵,那么“天线宝宝”和他的同事,应该属于言灵。
后来在薛丝丝的笔记本的一页里,两个言灵都有了属于自己的画像和注名,【言圆圈】和【言爱心】。
据言圆圈的讲述,他是因为游历的规矩,一年多以前刚刚来到这里。
游历,是换做人类的词语来形容他们言灵内部的一种机制。
言灵和其他灵不同,他们的能量体系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