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吧。”他能感觉到她对她的竹马之安危确实很担忧,否则不会牵过他的手就走。
——与其说牵,不如说是拖。
心急如焚女主人和她趴着地上不肯走的纯血犟种小柴犬。他莫名其妙想象。
“别那么急嘛——我腿麻了,等会还要开车呀。”
“老师,你平时肯定没运动。”他只笑笑,不反驳。
很多年后,翟蔚淮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了眼:她的骆司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这次在骆司擎的劝说下翟蔚淮终于坐在了副驾驶座,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晚上开车很困的,你不跟我聊点什么我怕我脑袋一趴躺过去。他说。
“秘密基地这事儿……说来‘惭愧’。”
“怎么个‘惭愧’法?”学着她的腔调加重了惭愧二字,翟蔚淮伸手想拍他一巴,想想他开车,算了。
“就,那个秘密基地离我们家不远,就在我们家那片后巷。枫叶林这名字是一个老奶奶说的。别说枫叶,简直寸草不生。唯一的绿色还是不知谁闲着没事铺的塑料草皮。不过这不是重点。
“有一次我俩回家路上,合资买了一大袋旺旺仙贝。旺旺仙贝你应该不知道,毕竟咱俩也不是一个年代的。(也没差那么远……骆司擎在心中默默腹诽,没敢说)就贼好吃一种零食。但是它又很便宜,我们就直接买了最大袋,520克那种家庭装。
“我爸妈和他爸妈都是超级守旧派,不怎么允许我俩吃零食那种。边走边吃到了家门口还有一大袋,怕被发现又舍不得丢,我俩就合计着把它藏到哪儿。最后我们兜兜转转兜到后巷,阿骞掀开塑料草皮我俩寻思把它塞在草皮下面。你猜当时发生了什么?”
“你俩掀开一看:豁,人骨头?”他饶有兴味地等待下文。
“没那么吓人,但你勉强猜中了方向,就是有别人也在草皮下放了东西。”翟蔚淮摸着后脖颈,一脸心虚。
“你俩还能和别人同时想到那么损的招,不认识一下说不过去。”
女孩佯装耳边风吹过,接着说:“当时的人埋了个盒子在草皮下面,破破旧旧的,盒子没盖紧,里面有张纸条。我俩瞄了一眼,好像是什么忏悔书,写着对不起妻子什么的,字太丑了没细看。然后精彩的来了,我们把盒子丢了。”翟蔚淮露出一副“我当年怎么这样”的表情。
在骆司擎意味深长的打量中翟蔚淮忍不住为自己辩护,丝毫没注意车子已经停下:
“虽然确实是我们不好,他盒子又破,纸条又黄……咦,我怎么记得纸条是白色的很新呢?哎呀不管他,总之你发现这么个东西你也不会觉得主人是为了珍藏才长埋地下吧?肯定是想销赃才这么摆对吧?我们扔了也算帮他解决心头大事了吧?总之之后我俩老去那儿,就成了我俩的秘密基地。……你看着我干什么?不怀好意的眼神怪渗人的……哎呀我知道错啦!”
在骆司擎长久的眼神攻势下翟蔚淮垂头丧气地向根本不是盒子主人的男人道歉,而欺负女孩成功了男人心情大好:“我们到了。”
女孩刚准备下车,骆司擎的声音在身后炸开:“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个盒子是司成远的?”
“没有。”她迈出一只脚又伸回去,斩钉截铁。
“为什么?”
“那时候他们夫妻关系好着呢!别说下班了,上班司成远也总带着叶阿姨,我去他们家的时候她经常都是挨在司成远身上。”
“噢。”他不再争辩,干脆利落地结束话题。翟蔚淮跳下车。
掀开无数次盛载两人不为人知秘密的草皮,恍惚间又想起只属于他们的幸福时光。
一个老奶奶拄着拐杖,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两个藏东西正欢的两个小家伙身边。
“藏什么呢?”一把慈祥和蔼的声音,两人吓了一跳。
“奶奶好。”两人乖乖地鞠躬,祈祷老奶奶不要趁他们走后挖走藏起来的零食。
“这里还有绿色真好啊。”她笑瞇瞇地说,翟蔚淮拉过司元骞的衣角,在他耳边悄声说不要告诉奶奶草皮是假的。
“以前这里可美啦!有一整片枫树林。每到秋天,嗖嗖地掉下来。落叶归根,又化做枫树的养分,重活一世。”
“可惜啊,可惜……”老奶奶止不住地叹息,两个孩子你望我我望你,不知道该接什么。
“有个地产开发商相中了这里,把这里变成了住宅区。树都被砍啦,独独留下这条巷子。你们身后的那棵就是枫树哟,它已经很老啦。在我小的时候,人们管这儿叫‘枫叶林’。”两人面面相觑,似乎老奶奶指的是他们的家,一时间尴尬的想说都说不出。
好在老奶奶不再停留,脚步匆匆奔赴下一个故地。
——但他们记住了枫叶林这个名字,让它成为老奶奶对这里思念的一个寄托。
草皮下藏着一封信,还有一个足以装下充满气睡袋的袋子,看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