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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这段时间都在安排匈奴使团,后宫里也好些时候没有过这样的宁静日子了。

回鹿台人烟日渐浓重起来,却依旧没什么热闹气,我不必特地去躲避喧嚷,得空还是看看书,发发呆,日子也就是一天一天过去。

院外那株桃树被安排种着,它竟也没有怎样的不适,反而乖觉可喜,慢慢吸收养分,蓄势待发着准备盛放一场。

不知我还能不能抱到这般眼福。

还有年前用的药方,强吊浑身阳脉的方子,很早前就停了,药效清晰可辨地衰退下来,最近也如那山倒之势,抵不住每日降下的严寒气。

光靠表面撑作没事人,不知能撑过几时。

章邯还是有空就来造访,我不甚奇怪了,他愿意来,便有他一口茶喝。同我院里的侍女一样,想做些什么,就做些什么,我不去约束,哪样不是昏昏度日子呢?

夜里的光景最是静谧,闲处易消磨。

“去走走么?”

他若是白天来,我便客客气气请他上座,要是白天公务缠笙,挑了夜晚时分造访,他自己就自觉站在外头,门口窗口,任由他挑选了。我不劝,他也不僭越。

发了一天的晴,晚风并不很强的,我心情不错,邀他出去走走。

他对我从前的行踪也了如指掌:“羲和宫如今烧得一片瓦砾场,殿下想去哪?”

犹自信步避开歇下的侍女,我合门未提灯:“行到哪,便是哪,可敢跟我?”

相识不长不短,与他还是有些信任情谊可言,他未多作甚思考,抬步跟上我。

我知道的自然都是些旁人不知的小路,在此节骨眼上,更是鸟无人迹,靠二人夜视的本事,如履平地了。

“殿下怀着一身好本领,却深藏不露。”他陈述道。

我摇头:“倒算不得什么好本领,不过是些傍身之技,不足为影密卫所防。”

“末将并无此意,只是慨叹,殿下于宫中竟不能安居,是末将失职。”

“你倒会给自己找不痛快。”我笑他,“手中执剑,并非为了杀戮,还在以杀止杀,说明我境界不够。”

我此番前去,确实想着追溯追溯前尘,羲和宫不再,我只有循那条狭窄清溪一路沿途漫步,终于是在御花园边庭的一汪小池发现了终点。

原来这就是源头,料想不到外头分支的流水已经干涸枯竭,母泉还泠淙浣波,豢取一片生机盎然。

斯人于泉下,总以为羲和宫便是那样消亡了,可是如今发现这潭池水,又觉它还有一脉生机延续,心中可以此聊表慰藉。

甚好,如此,便得心安了。

章邯见我长久不说话,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珍夫人……是什么样的人?”

见他问得谨慎,我有些好笑:“你该问,杀手鸩是什么样的人。”

他不知如何作答,于是只有我自问自答:“她是个好杀手。”

一个好杀手,怎么会被人间挚爱眷恋绊住脚,必然是快刀乱麻了,必然是——无法做个好母亲了。

我仔细回想,却没能在回忆里探知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你道我为何一把火烧了旧宫?”

他还是没作答,应是不明了的。

“我料她一生冷血,想必不曾多有乡思留恋,而今客死,也无所谓。只道秦与卫相去甚远,她留在此处定是过不惯的,莫叫这陈旧屋子锁住了她。

平生未尝过自由滋味,天地浩大,她孤魂野魄,想去哪就去哪,岂不完美?”

“自由?”章邯似乎也从没有思考过此二字含义。

他的自由,都奉给了秦国,是双手献上地,贡送给了大秦的君王。

他的平生快意始于此,也终将了结于此,甘心臣服。

“是啊,自由。”我蹲下身,双手捧起一湾池水,掌中有幼小的鱼灵活游动,“你看它在我手里,不需担心被大鱼当做饵食,岂不安居么?”

十指用力并拢贴紧,却任然阻挡不住水从指缝不段流走,我知道他看得分明:“可然而呢,等到水分流失殆尽,它终将会死去。尽管我的手心比池塘温暖,比池塘安全,但它需要的,从来也只有池塘,不是吗?”

此处非我归处,你替他镇四方,为他扫六合,斩尽逆浪,终究殊途。

待鱼儿再被我放回水中,章邯弯腰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抽出我腰间别的云母花绣丝帕,认真包在我手上,低头细致无两地擦拭一遍:

“末将不关心池鱼,只担心水凉。”

这般行动,竟让费心找比方的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你这人还真是……”

“喵~——”

后话还未出,便从野草堆里悄声而迅疾地扑出道小黑影来,直飞向我俩。

章邯头也未抬,更加迅极地一抬手去,半空就捏住了小畜.生的后颈皮。

这只花脸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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