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里,穆苍、陶诚、苏云暖三人各忙各的,这三家也没有什么太大动静。这三人说来也是有趣,竟真的在婚礼前没再碰过面。虽说这是规矩,但与他们三人而言,守规矩本身就是一种怪事。
成婚日。
这天热闹非凡,既是皇上纳妃的日子,又是穆苍这个传奇人物跌落凡尘的日子。人们是喜欢热闹的,更是喜欢看热闹的,这一天的皇城也是水泄不通。人们摩肩接踵:离纳妃路近的都去欣赏穆蓉的风貌了;离城郊、杜府或是苏家近的,都去看他们三人了。
纳妃的路上,虽说也是十里红妆,人来人往,热闹无比,可比起他们三人的,总少些欢乐的气氛。不过,那三人那边热闹归热闹,但大多都是来看笑话的。
新娘子的花轿从苏家出来,而娶妾用的轿子则是从杜府走了出来。当围在陶府附近的人们看到杜府的轿子从陶府偏门进入后,一片唏嘘声。
“啧啧,这穆苍,再有才又能怎样,不还是叫男人玩了?”
“哈哈,你别说,这回杜丞相可不会饱她了,丢了这么大人,能让他从杜府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你们也真是,说得那么难听干嘛,人家好歹也是救了我朝的大英雄,哈哈。”
“这么看来,说不定当年长帘关谈判能赢,也是她用身子换的呢!”
……
这些人讲话并不避讳,加上她的轿子附近没什么太大动静,所以穆苍这些话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这种情况也是任谁都能想到。若是刚出事的穆苍听到,恐怕又会同这些人大吵一架,可现在,心里没什么难受了,况且既是想吵也已经吵不动了。
穆苍终于到了陶府,她把盖头掀开,走到了内室。
“哎,真是,引路的人都不愿把我引到屋里,可也真是。”穆苍抱怨道。“要不是我懂变通,这要是摔了咋整?”
“你懂变通怎么就不知服软呢?但凡你服个软,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穆苍有些诧异,这屋里传来的竟是……皇帝的声音。
“民女穆苍,拜见陛下。”
音落,皇帝赶忙扶起穆苍,脸上……竟有怒色。
“你真是……”
“陛下现下不该出现在这儿。”穆苍毫不留面子的直说着。
皇帝气笑了:“穆苍,你可知,你这行为是犯上,可是死罪。”
穆苍倒也不惧,轻蔑笑道:“还有人知道吗?”
皇帝不答。
“陛下既无事,便请回吧……若是叫人看见了,民女的闲话就又要多上几句了。”
可我,想陪着你。皇帝心想。他知道穆苍这几日受了多大委屈。那些人在闲话时,他在场。可他,并未阻止。
“陛下若是还没有想说的话,就请移步回皇宫吧,蓉娘子还等着呢。”穆苍低首,语气不悦。
他只能放手了,他把她送上了这条路,已经,拽不回来了。
“保重。”这是皇帝留下的唯一一句好话。
穆苍目送皇帝翻窗离开,看他隐没在陶府林立的房屋中。然后,她转向皇宫的方向,跪下拜了一拜,轻道一声:“永别了。”
陶诚如约的进了苏云暖的洞房没闹出什么岔子。俩人分开睡了一整晚。
这之后不久,穆苍就搬回了在成落古道的院子里,整日煮茶读书,没事儿了出去看看曲儿、逛逛街、同水家人聊聊天儿。院子里还有一棵枣树和一棵柿子树,等到各自成熟的时节,再搂点下来吃。穆苍的衣服也从平日的鲜艳颜色逐渐变成了她最不喜的苍色。陶诚时不时地过来陪她,苏云暖则是从穆苍搬来就一直同她住在一起。到最后,云暖还是领了一个没人养的七八岁的姑娘回来,起名陶然。穆苍没多说什么,只是道:“乱来,乱来。”
不知不觉间,穆苍到了分娩的日子。期间,苏云暖在里面陪着,陶诚在外面等着。苏云暖已经知道这是皇帝孩子,但既然她的穆姐姐想要隐瞒,那就她就会帮她瞒到底。陶诚亦是如此。所以,除了当时在场的稳婆和丫鬟们以及陶然外,没人知道这名女婴是穆苍的孩子。
穆苍生下孩子后,由于当年女扮男装南征北战,身子亏了,所以昏迷了约莫两日。这两日,穆苍只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这两日,也是把陶家和苏家吓坏了,急坏了,当然,还有杜家。至于穆家,始终都未露面。
两日后,穆苍终于醒来。在床边守着的云暖察觉到了醒了的迹象,忙问她可有什么想要的。穆苍只道:“水,水。”苏云暖即刻把她扶起来,一点一点的喂她喝。一旁的陶诚听到动静也来床边帮忙了。不过,两个人围到床边行起事来委实不方便,苏云暖又是个急脾气的,就大声骂了出来:“你别挤了!上一边儿去,别给这儿碍事儿!”陶诚虽不服但也明理,就出去了。齐春鸣和鸣鸿看见陶诚出来,猜到穆苍醒了,急忙拥进去,看看穆苍情况。啊,忘了交代,这鸣鸿就是春肆的掌柜的,穆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