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用红布包着的秤杆,抬手轻轻挑起罩在她头上的红盖头。
遮住视线的东西终于拿开,阿禾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挑起潋滟杏眸,鸦青色的羽睫轻颤两下,眼尾染了红脂,挑起撩人的弧度,明眸水润,望着默不作声的他:“……青洲?”
她看不透他眼底的情绪,只觉得很静,又极深,目光顺着他的手臂往下,他手里的秤杆还未放下,烛光醉意朦胧,他的手……他的手微微颤抖。
阿禾暗自吸了一口气,柳眉微蹙,望着他,不明所以。
他眼底好似有万千情绪翻涌,望着这样的他,她竟觉得些许陌生,时间如隙,她只得出声提醒道:“青洲,我们该喝合卺酒了。”
头顶的凤冠些许重,她本想简单朴素些,但他却说这样的日子,一生只一次,还是庄重些好。她脖颈泛酸,抬手想取下,想起流程还未走完,只得作罢。
沈青洲端起桌上的酒,两人手臂交缠相挽,一同饮下,凉意浸身,感受到喉咙传来辛辣的不适,阿禾微微蹙眉。
不过好在流程走完,阿禾终于抬手取下头顶这座沉重的凤冠,上面镂空的金凤凰栩栩如生。
她将它放好,转过身,抬头正想说什么,男人已伸出长臂将她用力搂入怀中。
力道那样大。
他一手紧紧横在她腰间,如铁钳一般将她钳制住,令她动弹不得,一手却轻轻地抚着她的乌发,动作轻柔得不像样。
他将脸埋在她的玉颈间,灼热滚烫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细腻敏感的皮肤上,引得身下的她不可自禁的发颤。
她几乎要喘不过来气,原想伸手推开他,只是柔荑甫一触碰到他的胸膛,却清晰感受到他胸腔下传来的阵阵颤动。
一下比一下有力。
阿禾顿下动作,犹豫着出声:“青洲……你今晚怎么了?”
以前她认识的那个青洲,无论何时身处何境,始终镇静平稳,淡然自若,八风不动。
怎的今夜,这般不对劲?
阿禾以为他身体不适,手臂横在他胸膛上,推搡着他往后退。
“你先放开,让我看看,你怎么了?”
“阿禾。”他沉沉出声打断她。
阿禾停下动作,不再推搡,手移到他后背轻轻拍了拍他,问:“我在,怎么了?”
“阿禾。”
“我在。”
“阿禾。”
“我在,青洲。”
他固执的重复着这句,掌锢在她腰间的力道却越来越大,阿禾只轻声安抚他,有答必应。
他好似终于确定了眼前这一切不是假的,他拥住了真实的她。阿禾感受到衣襟出传来湿润的触觉,她默不作声,只搂住他,耳边是他微哑的嗓音:“我终于等到你了。”
阿禾尚未来得及回应,他却轻巧地一把将她打起横抱,大步走向床榻,经过时扇起的风将红烛吹灭,屋里霎时陷入一片黑暗。
阿禾夜视能力较差,只能凭触觉感受到她被那人搂在怀里,然后轻轻放在了绵软的床榻上,床栏上的红纱帐随之轻盈落下。
一阵灼热的气息传来,她能感受到有一双滚烫的大手轻轻搭在她腰际,随后,外衫散落,滚烫的触觉顺着腰际一路绵延,她颤抖着羽睫,压制住汹涌的情绪。
晶莹饱满的花瓣被覆住,辗转反复。她全身热气好似都被调动起来,雪肤上覆了薄薄一层珊瑚粉。
轻柔的触觉辗转至眼睛,感受到淡淡的湿润,动作倏尔停下。
阿禾整个身子颤抖着,心好似要跳出来,眼角有湿湿的液体滑落。一瞬间,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为何自己这般抗拒。
身上的人翻然而下,灼热的气息瞬间散去,大片带着微凉的新鲜空气涌进来。
阿禾颤抖着声线:“青洲,对不起,我还没准备好。”
沈西洲从后面搂着她身子,手臂横在腰间。阿禾感觉到有一双大手抚了抚她发鬓,声音低哑:“没关系,阿禾,我等你心甘情愿的那天。”
阿禾默然,感受到身后那具胸膛好似还残留着某种热度。
她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方才心口的刺痛和一刹那涌入的反感,此刻渐渐褪去。
记忆渐渐回笼。
夜色寂静。
雕花木窗外钻进来一缕风,拥着红纱帐起伏律动。
困意袭来,阿禾沉沉睡去,不知何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急促的呓语。
阿禾蓦然惊醒,却听身后的人急促地喘息,声音粗重。
她连忙转身,抬起玉臂拥住他,却见他冷汗覆面,随着身子的颤抖簌簌而下,他眉头紧皱,整个人好似魇住,口中喃喃低语。
阿禾拿起一张手帕擦去他额头冷汗,俯身去听他的呓语,却被一只似铁钳粗壮有力的手臂狠狠拉下,整个人被紧紧地圈在他怀中,听着他胸膛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