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都和她记忆里的模样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十岁那年的记忆就跟蒙了层雾似的,只记得身上细细密密的疼,那年她第一次见越水千秋,那男人那张脸讨厌得跟现在如出一辙。
越水阳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那双蓝色眼眸,在对方恬不知耻的笑容下败下阵来,深吸一口气,“你怎么还活着?”
这场面着实有点超脱她的认知了。
这葬礼规模还挺大,人们该穿丧服的穿丧服和尚该念经念经——但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应该躺在棺材里的家伙坐在这儿对办葬礼的人呼来喝去是几个意思,
越水千秋委屈巴巴地看她,“好过分——见到自己阔别四年的爸爸不应该来一个久违的拥抱吗?你说的什么话啊!”
卡卡西倒吸一口凉气,心说世界上竟然还存在比越水阳都气人的家伙,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他们其实也看不懂这一出——头一次见葬礼主角亲自操办自己的葬礼的。不过这倒是不影响他们看笑话——越水阳吃瘪千年难得一见,要不是手上没照相机水门班三人一个比一个想拍照。
越水阳本人懒得理他们,她现在拳头有点硬,“您没死啊?”
这家伙一旦用了敬语就是真生气了,宇智波带土往她身边蹭了蹭,打算拦着她点——她一个病秧子一拳打过去别对方没什么事她先一口血喷出来了。
她倒是出乎意料地没发火——就算离她最近的宇智波带土都能听见她手指关节被自己攥得“嘎嘣嘎嘣”响,她也还是什么都没说。
众人悄悄松了口气——然后发现这口气松早了。
越水阳依旧一句话不说,她咬着牙,大步走上前去,拎起越水千秋的领子,一字一顿问道,“我这次究竟是为什么回来?”
战场前线任务繁重,为什么护送她的任务能排到A级,连波风水门都出动了……这趟行程到底有什么万无一失且她必须在短时间内回到国都的必要?
还有这场怎么看怎么怪的葬礼……她额角青筋跳了几下,失声道,“你不能……”
越水千秋还是笑,他是白发,笑起来眉眼是微微往下垂的,这人全身上下也就眼睛的颜色和越水阳看起来有那么点相似——这也难怪,他们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他对着养女温声细语道,“我当然可以,我有这个权力。而你不会拒绝我,不是吗?”
越水阳喉头痉挛了几下——她看起来快吐了。野原琳皱着眉打算上前,被波风水门轻轻制止。
她也确实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在短暂的失态后,她说,“如果这是您所希望的。”
五十铃真弓这个名字火之国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
现任大名的亲姐姐,年幼失怙,辅佐幼弟坐稳位置的摄政——这人名号太响亮,水门班三人目送波风水门入她幕中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心里闪过一丝担忧。
——不过他们现在有别的事要担忧。
温杯、投茶、润茶、泡茶、出汤、分茶。
眼前的女孩显然有着良好的贵族教养,一举一动都符合宫廷礼仪。
越水阳接过她递的茶就灌了一口,被烫的直吐舌头,女孩掩着唇失笑。
越水阳被烫的有点大舌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五十铃枫,是我妹妹!”
五十铃真弓的另一个养女吗……卡卡西思忖。
宇智波带土不知为何有点紧张,口不择言道,“你好妹妹……不对,你好枫小姐!”
五十铃枫轻轻朝他们点头致意,温声细语地吩咐身边侍女,“带卡卡西君和琳小姐去休息吧,我和姐姐与宇智波君有话说。”
卡卡西和琳因为她不同的称呼方式和特殊待遇皱了下眉,也不好多说什么,点点头告辞了。
越水阳塞了一嘴茶点,咽得很费劲,声音有点含糊,“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没功夫听你打官腔。”
她这话说得不太客气,五十铃枫也不恼,只是笑着把话头抛给带土,“宇智波君,你觉得我姐姐怎么样?”
这话问的突兀,宇智波带土还没来得及反应越水阳就开始抗议了,“喂喂,哪有在本人面前问别人看法啊!”
五十铃枫笑眯眯地看她,“有什么关系?”
越水阳埋头啃茶点——她跟这小孩没差多少岁,有时候感觉这小家伙比她妈都茶,她实在对这种人没法儿。
她悄悄瞥一眼宇智波带土,心里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把他扯上了啊。她心里倒是没多抱歉,甚至有点不知名的快意。
带土倒是没考虑多久,“阳是个笨蛋。”他这么说道,无视被茶点噎了一下的越水阳,“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对别人恶作剧,一个人超级寂寞但是从来不说出来,也不擅长接受别人的好意,完全就是个笨蛋。”
他接着说,“嘴特别毒脸还臭,总喜欢说些没头没脑的话,让人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