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的钱都赔完了。”
陆启樾笑了:“去接,谈好了,赶紧从我家滚。”
“好好好,你这么对我是吧。”陈维舟捂了捂脸,硬着头皮去接。
蝉声起起伏伏。
陆启樾仰头喝水,垂眼看微信。
每次登陆□□和微信,手机会卡顿半天,两个软件经常都是99+的信息提示,多半是妹子的留言,他从来不回。他最初设置的就是“不需要验证直接添加好友”,因为有杂七杂八的活儿要找他,他懒得去识别谁是谁,只看挣钱的门路。
起先没注意,他通讯录上的确又多了一个人:Niz.a.v.i,头像里的文字花花绿绿,像卖片儿的。
很有想法。
他哼笑一声。
加了他,一句话不说的人,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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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司孟每天七点半出发,去附近的小超市抢早间的打折菜,大杀四方俩小时,这会儿正好回来了。
陆启樾接过购物篮,“大采购啊,纤排,牛排,弓鱼,多宝鱼。钟老师,您今年的退休工资又涨了啊。”
钟司孟:“废话那么多,快递送去没有?”
陆启樾欠欠儿地:“咱什么时候有送货上门的服务了。”
钟司孟伸手要揍人,“你去不去。”
陆启樾投降:“什么名儿?”
钟司孟一巴掌拍他手臂上,肌肉跟铁一样,嫌弃地说:“早就发你了,自己不会看。”
“老太太,脾气越来越差了。”陆启樾笑着摇头。
门边堆着从北京寄来的大件包裹,他留意到收件人,早就提前放在了推车上。
只是顾忌时间太早,他不好去打扰。毕竟昨晚他就看出来了,那是一个容易心情不好的暴躁少女。
钟司孟扬声叮嘱:“阿婵一个人住,你去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陆启樾单手推着车往巷子那头走,打了个哈欠,“知道了。您比较像她奶奶。”
钟司孟瞪他,“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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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月巷的住宅紧凑,他们两家之间就隔了一块青草地。
走近,陆启樾发现大门没锁。
老房子不隔音,少女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他曲指敲了敲门框。
姜倪孜以为叫的奶茶外卖到了,光着脚去开门——
树梢被夏日长风吹得哗啦哗啦地响。
门外,挺拔修长的影子顺着光披了她一身。
微微仰头,她撞进一双浓黑的眼眸,心底轻磕一下。
门框镶着两道人影。
狭路相逢。
闷燥的空气升温,变得滞涩。
目光胶着的这几秒。
一个疏离,一个冷淡,一个酷,一个拽,像互不认识。
谁也不肯先打招呼。
在这人跟前,姜倪孜被衬得娇瘦。
她心里不是没有预感,住这么近,迟早会再碰面。
陆启樾没别的话,移开眼神,抱起笨重的纸箱,本分地当一个快递员,把纸箱挨个儿放在门边。
姜倪孜也不说话,倚在墙边看。
黑T短袖,手臂线条清劲,背脊宽广,男孩子后颈的头发剃得干净,抬重物时,他轻喘一声。
她扬了扬眉。
南羌在二楼问:“阿婵,谁来了?”
姜倪孜歪了歪头,看着陆启樾,轻声说:“送快递的。”
陆启樾抬眼,目光实实地压过她。
姜倪孜不偏不倚地迎着,仰起脸。
他是单眼皮,黑眼瞳;身后牵着一夏天的绿荫。
搬完箱子,陆启樾的脸和耳根泛红。
姜倪孜盯着他脖子上的青筋,“进来坐坐?”
细细软软的声音。垂枝拂过湖面一样,扫出涟漪。
刚才她却是连搭把手都不情愿,装不认识,看他忙活。
陆启樾不应,也不好往屋里细看,站在门边,“我奶奶问你,有没有要帮忙的?”
“没。”
“行,那我走了。”
姜倪孜:“哦。”
她嘴里多挤出两个字可能要她命,一股冷傲劲儿,像没气的橘子汽水,让人想猛啜两口。
陆启樾绷起脸,“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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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刚好赶上另一家快递公司来下货,陆启樾一一代收,一个快递盒上的收件人是自己的名字。
寄件人,潘妙贞。
寄件地址,上海。
电话响得很及时,陆启樾刚好拆完快递。
包装高级严实,铁盒子外还裹了三四层泡沫纸,里头是一架绝版的飞机模型。
做作,精致,价格不菲,是潘大律师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