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电话,又打了一个电话,给陆启樾。
陆濛摆出家长的姿态:“在哪儿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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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师宴是早就定好的,在六月最后一天。
陆启樾原本没想来。
陈维舟特意来家里拖他,说这些老师好歹教过他,同学也处了一段时间。
他不是受道德绑架的人,架不住天儿热,燥得慌,家里待不住,所以出了门。
散伙饭吃完,换到KTV续摊。
陆启樾不唱歌,在一旁玩手机,坐在大屏幕正对的沙发上,身上蒙着晦淡不明的光,他身材高大,侧脸轮廓分明,存在感浓烈,气场浑阔。
陆启樾有一年没露面,男男女女都蠢蠢欲动。
男的喝多了,泥一样搭在他肩头,陆哥陆哥的叫,找他拼酒,问他在忙些什么、找妹子开荤没有。
陆启樾喝酒没醉过,找他喝,他都不拒绝,答得四平八稳,玩世不恭,让人摸不准虚实。
但他不抽烟,一口也不,有人喝红了眼,抖着烟盒劝,他不接,骨指分明的手握着酒瓶,一手搭在沙发背,不卑不亢,眉骨硬挺,散漫顽劣的模样,看得女孩子心跳砰砰。
曲笙找了空,坐过来;陆启樾在看手机,下意识往旁边躲。
“你跑什么?”曲笙特意打扮过,化了妆,低胸吊带裙,大波浪,声音软得滴水,“给你发信息,怎么不回?”
陆启樾一眼没看她,手包住着桌上的骰子晃了晃,“你喝多了。”
曲笙不喜欢陆启樾这么冷淡,南极冰墙一样,整晚都不笑,任何时候他脸上都没有欲念吗,□□流汗的时候也没有吗,她好想好想看。
同学身份是她手里仅有的筹码,过了今晚她就留不住他了。
她顺着他说,挨着他坐,“嗯我喝多了,想睡了,你送我去楼上好不好?”
楼上是快捷酒店,毕业季正是人满为患的时候。
陆启樾头皮微炸,想跑。曲笙误会了,以为他来是默许了一些事。
这会儿陈维舟不知道蹿到哪个包房浪了,他找个借口塔子都找不到。
陆启樾不想对曲笙说过分的话,能躲尽量躲,好歹同学一场,拒绝也讲究分寸。
掌心震了两下,陆濛来电话了,陆启樾晃了两下手机,起身往外走,“家长管我来了。”
曲笙不信,揪住他的衣服下摆不放,他哪里是服管的人。他走得不留情面,她看着他的背影想哭。
陆启樾没等电梯,进了安全通道,边下楼边接电话。
陆启樾:“怎么了,又让我帮你打游戏?”
陆濛:“在哪儿,滚过来。”
听不到楼上的歌声了,陆启樾不紧不慢地,脚后跟蹭着楼梯边缘下楼,“怎么滚啊。”
少年的声音清越,通道的灯一盏一盏地亮。
陆濛:“少给我废话,地址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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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倪孜拿着手机在跟南羌聊天。
南羌这个八卦精,爱跟她实时分享,说她认识一个艺术生,长得挺好看的,她们在一个艺术机构里上过课,这女孩子喜欢陆启樾到魔怔,一举一动都想睡他,刚才在微博发了一篇小作文,一看就是喝多了写的,词句露骨,没过多久就删了。
姜倪孜点开截图,欣赏了一下那篇阅后即焚的少女心事。
他来的时候,姜倪孜脸上没有情绪,低头吃菜。
陆濛看了看表,“这么快?”
陆启樾拎着裤子坐下,长腿支地,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就在楼上唱歌。”
陆濛:“还以为你不会来。”
陆启樾以前不会这么听话,他跟陆濛不是一挂的。
陆濛精致细腻,跟潘妙贞的风格很像。
今晚他看到陆濛的朋友圈,某个小刺猬也在。
小刺猬吃海鲜多神奇,他不得来看看?
身旁有极淡的香气,杏桃花和蜂蜜的味道,陆启樾把余光递过去。
姜倪孜在吃炒饭,脸粉盈盈的,像一颗水蜜桃。
水蜜桃没把他当人,跟没看见他似的。
陆濛:“这是姜姜,我们家邻居,你俩应该见过了吧。”
姜倪孜抬平了视线,瞥陆启樾一眼,不承认也不否认。
姜姜。陆启樾笑了。
她还有多少昵称。
魏梳原从那头的办公室出来,跟陆启樾打招呼。
陆启樾颔首,称一声魏哥。
陆濛跟过去。
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月底了,他们要盘书店的帐。
陆启樾:“你那天去的酒吧,有他的股份。”
姜倪孜不感兴趣,“嗯。”
见过几次,陆启樾也懂了,姜倪孜是不会搭话的。
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