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名儿,“怎么叫这个?”
姜倪孜看着他,“你管我呢。”
少女清清冷冷,凶人的时候竟然有奶音。
陆启樾低头笑一下。
姜倪孜不高兴了,“你笑什么,我看见好几次了,我在给你说笑话还是怎么着?”
陆启樾笑着回:“笑都不行啊,你长得好看,我还不能笑了?”
姜倪孜愣了一下。
其他男孩子这么说,她会觉得轻浮。
她刚见识过陆启樾发狠的样子,他习惯硬碰硬,打直球是他的风格。
姜倪孜打开自己的背包,“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没打车,钱还你。”
舒舒展展的一百块,是他给的那张。
女孩子的掌心净嫩,手腕雪白,像奶猫的爪子。
“嗯。”陆启樾大方地拿过来,塞进裤兜。
其实有些不自在和尴尬,他从认识她起就有些反常,请女孩子打车这种事他以前根本没做过。
到了家门口,姜倪孜简单地打了招呼,“走了。”
等她家里的灯打开,陆启樾才往自己家里走,手插进裤兜,把钱拿出来看。
那晚酒吧的冰封玫瑰卖一百。这个招还是他给魏梳原想出来的,在酒吧猎艳的雄性要是这点儿钱都吝啬,那也没资格跟妹子说话。
现在想来,他请她打车也很傻,唐突了。他觉得姜倪孜也这么想,因为她刚才把这烫手山芋还他后,表现得如释重负。
陆启樾用掌心盖住脸,轻轻“啊”了一声。
那么在意她的一举一动,是不是疯了?
陆启樾进门,“啪”的一声,客厅的大灯开了。
他吓了一跳。
钟司孟稳如龙钟,端着水杯,“我在屋里看半天了,大半夜你不回家,站外面干嘛。”
陆启樾锁了几道门,“钟老师,您下次走路能不能出点儿声音,我胆子小,经不住您吓。”
钟司孟:“狗东西,明明是自己心里有鬼。”
陆启樾看了看时间,“吃药是吧,我给您倒水。怎么还不睡,太不听话了,这是老baby的作息时间吗。”
钟司孟不说话,回房间了。
等陆启樾倒完水拿了药片上楼,他看见钟司孟在陆舜昌的房间。
陆启樾站在门边看了很久。
陆舜昌去世那天,潘妙贞自由了,陆启樾的家没了,他搬来云月巷,跟钟司孟住。
陆舜昌的黑白遗像前燃了三柱香,玻璃相框上交重映着两双眼睛,平静的年轻的来自故人,红幽幽的苍老的是钟司孟。
老人家平时尽量表现得乐观,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佝偻着背,手背轻颤,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
陆启樾慢慢地低下头。
门外是盛夏,恣意,青春。
屋内是家庭,惨痛,现实。
-
半夜降温了。
凌晨两点,姜倪孜丝毫没有睡意,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堆着好几颗烟头。
房间内空邃,银蓝色的纤细波纹照在墙上,有咕噜咕噜的声音,她正在看一部海洋纪录片,巨大的鲸鱼在投影仪上游动。
姜倪孜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一层一层的蓝扑面,她像坐在海底。
手机响了,纪录片刚好演完,黑屏上升起一排排职员表。
两个半小时的片子,她一帧不差地看完了,还是睡不着。
她接起电话,竟然是霍林惠。
她听苏助理说霍林惠还在维也纳。
“嗯。”姜倪孜叹了一口气,这一架是躲不去了。
烦躁,低落,她侧身又去拿烟盒。
她在北京就经常和霍林惠吵架,为了大学在国内读还是国外读,为了选什么专业,每次吵完她都会抑郁很久。
半句铺垫没有,霍林惠说:“姜孜,我听见你点烟的声音了,一个女孩子烟不离手,跟谁学的,你从小就跟你爸长得像,不学好。”
你像你爸。又来了。
姜倪孜抿唇,笑了一声,烟雾穿过她的眉眼。
她真的很想说,妈妈我很痛苦,每天都睡不着,每天早晨都不想醒,醒了也什么都不想干,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想了想,她决定不跟霍林惠撒这种烂娇。霍林惠有句名言,每个去试她戏的演员都知道:每个人都狼狈,不要把你咬碎牙的时刻宣扬得人尽皆知,没必要,也很愚蠢。自己暗暗去努力。站不到山顶,这一趟人间就算是白来了。
姜倪孜用牙齿磨着烟蒂,轻轻地说:“啊,像我爸啊,我是他生的啊,怎么会不像,他又没有绿帽癖,难道您有?”
“你闭嘴!”霍林惠脾气不好,压力巨大,被工作挤压出了情绪病,“姜倪孜,我打电话给你班主任了解过情况,你这几年在班上都处不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