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陆启樾没见过姜倪孜。
有天他跟陈维舟他们出来吃饭,听到南羌让姜倪孜帮她在免税店买口红和面膜。
陈维舟一边把碗里的葱给南羌挑出来,一边看一眼陆启樾,“她去哪儿了?”
陆启樾低头大口吃肉,竖直耳朵听。
姜倪孜连朋友圈都没有,她想要消失,扯网线就行。
真他妈方便。
南羌撅了小嘴,“阿婵去普吉岛度假了啊,本来我也要去的,但我那个成绩,我妈只想弄死我。”
陈维舟安慰她:“不难过啊宝贝,我赚钱带你去。”
陈维舟糊弄陈踊跃会好好复读,再努把力考大学,背地里照旧挥霍青春,跑场子挣快钱。
在他的认知里,他爸就是一个连名字都老土、跟不上时代的老古董,什么都不懂,路那么多,何必一定要读大学,多少大学生出来找不到工作,还比不上人家蓝领,送外卖的小哥月薪都过万了。
跟陆启樾比,陈维舟像他弟,在社会上混了一阵,自以为通透,翅膀硬了,其实还很幼稚,迷迷瞪瞪的,找不准自己的人生方向。
南羌:“真的?”
陈维舟:“当然,你以后想去哪儿,我都带你去。”
南羌在这人身上体会不到安全感,“是吗,你怕不是跟谁都这么说。”
陈维舟:“那不可能。”
陆启樾看着对面前几天吵得天崩地裂现在吃个饭都恨不得抱在一起啃的小情侣,丢下筷子,“走了。”
陈维舟抬头,“你怎么就走了,菜还没来齐呢,鱿鱼干锅还没上呢,你不吃了啊。”
陆启樾起身去结了帐,抬手挥了挥。
陆启樾回到小卖部。
钟司孟在楼上睡午觉。
院里躺着懒洋洋的猫。
他在网上订的无人机到了。
有几个还没来取的积压快件,他挪到一旁。
跟他同一款品牌的快递,还有一个收件人,姜倪孜。
从快递单上看,她买的是相机和望远镜。
第五天了。
她家的灯再也没有亮过。
她倒是自由,走得无牵无挂。
原来他看隔壁就是一所虚化的房子,现在他总会有意无意地多看两眼。
不知道第多少遍,他路过她家门口,门前空寂得只有树上的蝉鸣。
早知道那天他就敲门了。
那年夏天起,陆启樾有了这样的习惯,等人。
她在他眉间,也在他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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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姜倪孜拖着行李箱下了出租车,重庆比热带更热,但还是回家好。
这趟旅行是她三月生日那会儿就订好的,可去可不去。
那天被陆启樾一激,她改签了机票和酒店。情绪上头的时候,她不能自控,不是在心里死一次,就是让别人爆炸。
姜倪孜洗完澡没吹头发,打开窗户吹风,底下是云月巷愈发盛大的树,风好像也是苍绿色的。
她点了一根烟助兴。
烟雾被风送远。隔壁阳台晾了一件男孩子的衣服,是陆启樾的,他那么高大精实,这件衣服够当她的裙子了。被这身躯压着,是什么感觉?
姜倪孜牙齿磨着烟蒂,呼出一口烟。烟雾袅袅,飘到了对面。
她是不是也该晾一件别的逗他。
烟雾塞住咽喉,咳了咳,她把自己逗笑了。
吹了几天海风,她已经忘了那丁点儿不愉快。
计较过去是为难自己。
更何况他没有说太过分的话。
抽烟的确不好,她从高一开始抽的,戒过,戒不了。有次南羌试了试她的烟,跟吞了□□似的,她劝了一句,能不抽尽量别抽。
这么些年,看过她抽烟的人,要么鄙夷,要么惊艳,给她买糖吃的,只有陆启樾一个人。
院子里有动静。
凳子拖地的声音。
陆启樾在给钟司孟染头发。
钟司孟坐在凳子上,肩上搭了毛巾,“背时东西,你给我买的红色?”
“是吗?”陆启樾拿着染发剂确认一遍,“哦我看错了,染什么颜色不是染。你们女孩子真是麻烦,不去理发店。红色怎么了,喜庆,符合您的颜值。”
女孩子。这个词用在奶奶身上莫名的可爱。
姜倪孜弯了唇角。
“我不去理发店,我社恐。”钟司孟嘴上骂骂咧咧,动作是配合的,她帮陆启樾拿着镜子。
陆启樾拿了梳子,微微蹲着,眼神认真,仔细地给钟司孟梳头发,“您还社恐,那满场跳舞,把外国老头儿眼睛都看直了的是谁。”
钟司孟老脸一红,“狗东西,没大没小的,这话被你爷爷听到了还得了。你染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