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秦南柚很乖巧,双膝并着靠在床榻边上,生怕靠进去一点会把床上的人吵醒一般。
萧绎诧异秦南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他注意到她眉间的疲惫,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地注视着她。
束山掀开营帐进来,看到醒来的萧绎很惊喜,“王爷,您终于醒了。”
“嘘!”
萧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束山就看到睡得香甜的秦南柚,不敢再说话,蹑手蹑脚退出营帐了。
“王郎中没出来前不准任何人进王爷的营帐。”
“是!”
束山给门口的侍卫吩咐完后,才去做其他事情。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南柚嘴角微动,擦了擦嘴,她才悠然转醒。
抬头就对上萧绎深幽的眸子,让人不由得陷进去。
她揉揉眼睛,确定萧绎是真的醒了后高兴的弹跳起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痛不痛,身体有没有其他反应?”
萧绎眼眸带笑,“醒了,感觉挺好,伤口不痛快,身体没其他反应。”
每个问题都回答了。
长期不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秦南柚倒了杯温水给他润喉,他这才舒服了些。
用没受伤的胳膊借力半坐起来,靠着床旁边的柱子。
“你怎么过来了?”
“自然是担心你咯,我不来说不定你早就见阎王爷去了,你除了看媳妇的眼光不错外,看其他人的眼光不怎么样。”
秦南柚的话萧绎瞬间就明白是什么意思,看来,军中出了内鬼。
中毒昏迷这段时日,他除了醒不来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外,是可以感受到体内的血液在更换的,毕竟身体一日比一日好了。
“是你给我解的毒?”
萧绎眼中带笑,一点也看不出是刚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的。
秦南柚点头,把被角给他拉高些。
萧绎注意到秦南柚的手,已经不是从前的纤纤玉指了。
他猛得把她的手握紧,打开掌心,指腹已经磨出了老茧,不少地方甚至有被烫伤的痕迹。
还有被冻伤没好全的口子。
无一不在宣告着秦南柚对他做了什么。
他眼里满是心疼,略带腥红的看着秦南柚,“你怎么来的琼州府。”
秦南柚瞬间自豪感满满,洋洋洒洒滔滔不绝的开始讲一路奔波而来的趣事。
遇到的大雪,吃到的饼子,外宿的新颖……
但又隐下了很多,从未睡过的整觉,磨破皮的大腿,精疲力尽差点跟不上对伍的害怕……
她虽没说,但萧绎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条路不管春夏秋冬他走了无数趟,没有哪次会想这次这么急促匆忙。
还在来时遇到大雪,她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啊。
为了他,竟付出了这么多。
秦南柚越是不在意风平浪静,萧绎心里就越是翻江倒海的痛楚。
“等过几日,我送你回去。”
秦南柚也知道她出来时间很长了,而且也很担心夏儿,没有回绝。
束山再进来时,萧绎已经下床了,把手里的药放在一旁,连忙就跪下行礼,“主子,属下有罪,属下没保护好您,请主子责罚。”
萧绎放下兵书,摆摆手,“无妨,不是你们的问题。”
束山擦擦湿润的眼角才起身端药过来。
“主子先喝药吧。”
萧绎瞥了一眼在软榻处研制药膏的秦南柚,又看了看这碗黑得让人反胃的药。
拧了拧眉,“不喝,苦得很。”
束山愣住了。
苦?药虽苦但有生活苦?有日子苦?有这守卫边关苦?
束山几个大问好在脑袋里来回盘旋不敢问出声。
明明王爷之前也不是这样的,哪次受伤喝药不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现在怎么突然…娇气起来了。
束山顺着萧绎望得有些痴迷的视线看过去。
原来如此。
是媳妇在这里,才装柔弱的啊。
他懂!
他都懂!
束山转身把药碗往秦南柚面前一放,“王妃,王爷从小就怕苦,这下又不肯喝药了,您想想办法吧。”
说完,束山撂挑子走了。
秦南柚看着他的背影,竟然品出了轻松感来。
她晃了晃脑袋,定是她看错了。
认命的端起药碗朝萧绎走过去。
“王爷,喝药吧,苦口良药。”
“我手抬不起来。”
萧大尾巴狼委屈巴巴。
秦南柚叹口气,把碗凑到萧绎嘴边,一整碗药一口给他灌下去。
唯美的氛围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