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氤氲在浴室内，弥散，结在镜上，流动的水顺着缝隙匆匆流走。
莫祁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里模糊的自己。湿透的发间顺着水，落在身上，划过臂膀嘀嗒淌在地面。
凌晨一点钟，他从实验室回到自己的休息室，路上，他点开莫秋发来的讯息：
温言姐告诉我，人总会因为很多局限无法选择自己最中意的那一个，但爱你的人永远会支持的选择。哥，我永远都支持你，温言姐也是。
心脏噗通噗通有力地跳动着，他从未感觉过如此舒怀，被承诺所压抑着的那份胆怯，此刻烟消云散。
他承认，他是喜欢她的。
莫祁伸出手，在镜子上划过一片雾气，视线变得清晰。
镜子里，他的脸上带着笑容。
足够了。
他用毛巾蹭了蹭头发，随意搭在肩上。几步走出浴室，他两臂张开倒在床上。
月光映在地面，伴着入梦。
……
画笔一笔一笔落在纸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背后的阳光洒在木地板上，也洒在他的身上。
画纸上勾勒出的图案，是一片花田。
盛放的向日葵，沐浴在阳光中。
温言站在门外观察了很久，少年的脸庞长得优秀，挺拔的鼻梁，微微抿上的唇，目光专注。
“温老师，吃过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去食堂？”
温言回过神，收回目光，对走过来的老师们说，“我已经吃过了，大家赶紧去吃吧。”
老师们聊了几句后，就结伴离开了。
温言又从门上的玻璃向屋里望去，她对上了少年的眼神。
原来已经打扰到他了。
温言推开门，声音轻轻地，“抱歉，打扰到你了吧。”
莫祁摇摇头，收回目光，继续手里的工作。
近距离看，画纸上是初步绘成的向日葵田。
温言站在他身旁的一定距离处，避免给他带来不适感。
“您是老师吗？”莫祁突然开口。
“是的，”温言点点头，继续欣赏他笔下的画，“你画的真好看。”
莫祁感到耳朵有些发烫，估计是被阳光照到的缘故吧。
“虽然我不懂画，但是这幅画里的向日葵真的给我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能画出这么温暖的画，他一定也是一个温暖的人吧。
莫祁将画笔从画上移开。
温暖吗？
莫祁盯着自己的画看。
他抬起头，看向一旁的温言，她正在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画，非常认真，像是画里有着吸引她的独特魅力。
少年赶忙将目光收回，不明白为何脸颊也跟着热了起来。
“真好。”她的声音很干净，就像是属于这恬静的田野。
“我也很喜欢向日葵。”温言想起来父母曾经种植的那一片向日葵。
小的时候，温言总喜欢躲在在向日葵田里，父母找不到她时，总是可以在这里找到她。
温言眨巴眨巴眼，突然意识到，对方好像没有说他喜欢向日葵吧。
“抱歉，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吧。”温言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着歉。
莫祁勾起笑容，老师的动作很是可爱。
嘀嘀，温言看向自己的通讯器，收到了一条通知，是关于下午临时的会议。
“我先离开啦，就不打扰你画画了，加油！”温言伸出大拇指冲莫祁挥了挥，朝门口快步走去。
莫祁也挥了挥手。
午休时间，走廊一片寂静，独有她渐远的脚步声。
莫祁转回头，盯着画，手里的画笔抬起又放下。
之后的几天，莫祁有时也会遇到温言。
一次，两次，三次……
莫祁记得很清楚。
他总共见了她五次。
此后，他再也没有在这里见过她了。而他，甚至都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她的下落。
脑海里，只留着她说过的话：
以后，如果我们还能见面，老师能不能麻烦你，帮老师画一幅画？
……
“砰！”画具被悉数扔下，发出沉闷的声响，男人将画板狠狠砸在桌子上。
“喜欢画画是吗？”莫间坤又狠狠甩出手里的画板，砸在门上，家具也随着晃了晃。
“你别砸了！不许你砸。”女孩儿还不到男人胸口，但她牢牢拽着莫间坤的胳膊阻止他的动作，脸庞稚嫩，身上还未褪去青春洋溢。
“莫秋。”莫祁跪在地上，冲莫秋摇摇头，示意让她不要管这件事。
莫秋看了眼他，收回目光，手却迟迟不肯撒开。
“你们兄妹两个倒是关系好，我反而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了？”莫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