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你这么个无情无义的白眼狼?我一名堂堂教师,不嫌弃你没文化,没工作,跟你过苦日子从来没有半句怨言。女儿才四岁时,你竟然丢下我们娘俩跟一个狐狸精跑了。
十六年来,猫篷不见你猫影子,女儿生病,上学,你付过一分钱吗?几年前女儿拿到国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为了将来她有一个好前途,我才卖了房子给她交学费。她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啊。我相信爷爷在天有灵,也会支持我的做法。
现在跟别的女人生的儿子得了病,你就记得回来找我这个老婆要钱。你看看我头上的伤。”
木琳伸手拽下毛线帽,将头伸到安建功面前,用手指着头顶那一圈粉色伤疤:“半年前我遇到车祸,做开颅手术时,你这个做丈夫的在哪?幸亏小薇及时借来一大笔钱交手术费救了我的命,否则我现在坟头的草都有一尺高,你上哪找我要钱?看在你儿子生病的份上,我对你一忍再忍。你凭哪一条说我心狠?”
木琳愤愤不平地戴上帽子,看着面前这个谢顶的大腹便便,满口脏话不修边幅的男人,心酸:我竟然为这种男人白白消耗半生时间。
王宝钏寒窖苦等薛平贵18年,最终能苦尽甘来,晚年享福。我等他十六年,却等来他准备卖房救儿,根本没有考虑过我们母女。
太寒心了!
安煜薇从母亲的一番话中听出不对劲,从头到尾没有提一句她。姐姐是安建功的亲骨肉,难道她就不是他们的女儿?
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安,思想正乱时,手机收到萧瑾川发来的两条信息,就草草回复了他。
面对妻子的责问,安建功心虚地转开话题:“我们之间的恩怨跟我儿子无关,他是无辜的。小娟和他是亲姐弟,这事你否认不了。医生说做骨髓移植手术,最好在兄弟姐妹中找供髓者,配型中的几率大,你为什么推三阻四不让小娟回来做配型测拭?你这么做,摆明是见死不救。”
木琳横了他一眼,语气温和地说:“我没有阻止她回国,是她最近准备考拭抽不开身。”
安煜薇见善良的母亲以德报怨,愿意让姐姐回来帮忙,于是在一旁自告奋勇地说:“我去做配型测拭。如果我配型成功,姐姐就不用赶回来了。”
生病的人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或弟弟,虽然从未见过他的面,血缘的纽带将他们联系在一起,她也想为他尽一份力量。
安建功闻言皱起眉头,用一种你表错情的眼神看着他,不耐烦地说:“你凑什么热闹?别耽误我儿子时间,只有小娟行。”
“真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姐姐行,我不行?难道我是捡来的?”安煜薇随口呛他一句。
呵呵,安建功丢了一句:“你说呢。”
“安建功。”木琳厉声喝斥他,眼神带着警告。
安建功问木琳:“你不说,她就猜不到吗?你以为她傻自己不会分析?”
“你挑拨离间搅散我这个家,对你有什么好处?”木琳气愤又无奈地说。她知道一旦安建功与安煜薇见到面,真相就瞒不住了。
果然,安煜薇细听他们之前对话,心里顿时警铃大振:“妈,为什么宁愿让姐姐花费巨资坐飞机回国做配型测拭,也不让我拭拭?难道我。。。不是你们的女儿?”
看着木琳躲闪的眼神,安煜薇知道自己的猜测成真。
她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母亲”,和刚刚认为是自己亲生“父亲”的男人,感觉上方的天空仿佛在一块一块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