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见，几块钱却可以无所顾忌的加配菜。
一旁的大叔，把所有的配菜都加了一遍，小山似的，满满一碗。
他学着余瑜，也只加了一勺酸豆角。不同的是，余瑜是满满一勺，蒋清言只加了几颗。
余瑜看他碗里零散的酸豆角，没说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这个是卤水。桂林米粉可以干拌，也可以加汤。”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汤水阀子。乳白色的卤水流到碗里，化开浓浓的卤汁。余瑜只加到米粉的二分之一，就关停了。
蒋清言照着她的样子学。
余瑜找好了位置，让他过来坐。店内空位不多，她找了两个并排的。
隔壁是刚刚的大叔，正大口吃粉。
看到蒋清言拘谨的模样，爽朗的对他说，“小伙子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吧，很少吃粉？”
“是很少吃。”蒋清言礼貌回答。大叔皮肤黝黑，有着风吹日晒留下的磨砺感。蒋清言目光过处，大叔碗内满满的小山已然下降了一半。
蒋清言忽然注意到，店里吃粉的江县人，肤色都不能算白。倒是余瑜，很白。
“不用斯文，大口吃，吸溜吸溜。在江县可不能不会吃粉啊。”他憨实地笑，带着亲切，似是江县的待客之道。说完又继续埋头吃粉，像是示范。
“好的。谢谢您。”蒋清言被他的笑声感染。
适时余瑜递给他一双一次性筷子。
“你没拿筷子，怎么吃。”她也笑。
粉店里没有空调，电风扇呼呼的吹着，这间嘈杂的粉店内，埋头吃粉的农民工、呵斥小孩的母亲、忙于煮粉的老板……都成为背景。
蒋清言眼中的余瑜，笑意直达眼底。这是她，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余瑜的长相并不足以让人一眼惊艳，却给人一种和谐的美感。耐看，是最好的形容。含水双眸，晶莹透亮，仿佛蕴藏着无数天地间的秘密。皮肤白皙细腻，犹如凝脂一般，无瑕美玉。额上刘海微卷，薄薄的一层，能叫人看到白皙的额头。
余瑜见蒋清言接过一次性筷子后，自顾自吃了起来。按照她平时在学校的速度，五分钟内解决这碗粉是绰绰有余。但这次，她吃了八分钟。
吃完之后，她从口袋拿出一包面巾纸，拿出一张，慢条斯理的擦嘴。和刚才迅速吃粉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她本想将纸巾递给蒋清言，但看他还在吃，就没伸手。也不催他，等一下也没关系。
蒋清言没两分钟也吃完了，余瑜把那一包纸巾递给他。他额头上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些，这会有些贴额头，倒是显得很乖。整理好后，将鸭舌帽戴上，示意余瑜可以走了。
?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图书馆。
“不吃肥肉的话，下次记得不要点锅烧，点叉烧。”
从桂林米粉店离开时，余瑜瞥了一眼，发现蒋清言碗里的锅烧，像是一件没动。明显是不喜欢吃。可能是付钱时太着急，余瑜回想。
锅烧是肥瘦相间，皮背炸的酥脆，配上卤水，是桂林米粉的亮点之一。其实原先她也不喜欢吃锅烧。从前奶奶带她来时，都是吃叉烧；后来妈妈带她来，变成了锅烧。慢慢也就觉得好吃了。
“被发现了。下次会记得的。”
蒋清言拿起余瑜买的奶茶喝了一口，甜度刚好。掌心的皮肤传来奶茶的温度，一如江城的冬天。
“你为什么不吃螺蛳粉啊？”余瑜问他。她知道省外人不吃螺蛳粉不外乎是酸笋味道太大。
“味道，有点接受不了。”意料之中的回答。
“吃起来很香，”余瑜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接着说，“我感觉所有的粉里，螺蛳粉最好吃。有机会你可以试试。”
“好。一定尝尝。”蒋清言没拒绝。
余瑜也不在意他到底会不会去吃。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回到江县图书馆。
余瑜习惯趴在桌子午休二十分钟，这样能保证她下午有充足的精力学习。定了个二十分钟的闹钟，没开铃声，只是震动。没两分钟，困意便涌来了。
整个四楼自修室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冬日暖阳点缀着一室和谐……
蒋清言看着一旁抱着胳臂睡着的女孩，有些出神。
外公外婆是去年九月末搬来的。去年国庆节时，他随父母来过一趟。路上来回便花了两天时间。这是第二次来到这么偏远的小城。
蒋父蒋母起初并不同意外公外婆到江县养病，这里离宁城实在太远。近两千公里的距离，开车需要一整天时间。空铁联运，也需要半天。江县没通高铁，离市区也要一个小时。医疗条件也十分一般，一家三甲医院也没有，最好的也只是二甲。后来，实在是拗不过老人家，加之医生也说除了吃药控制没别的办法，这才同意。他们不知道江县有什么地方吸引着二老。一趟下来，只觉得小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