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饭,玉昭一家人就回去了,临走时玉昭看了孟迎儿好几眼,甚至走了还频频回头。
孟迎儿知道她在看,也知道她有话说,却硬是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
孟迎儿是脾气软了些,也并不是毫无底线,一旦触及,就是给她千金也不能让她消气。
只是玉昭说,自己就要成亲了,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孟迎儿自己竟毫不知情?
孟迎儿留心观察家中的每个人,都是极平常的样子。
若是自己真要成婚,母亲早就会说了,指不定就是玉昭胡说,也指不定是玉昭要成亲,毕竟她还比自己大了一岁。
翌日一早,鸟雀站在枝头七嘴八舌叽叽啾啾,吵得孟迎儿睡不着,梳洗好推开门,正对上玉昭那双瑞凤眼。
玉昭面色不善,孟迎儿像是被烫到一般快速移开眼睛。
昨日的事孟迎儿言犹在耳,根本不想搭理她。
“想不想去看徐阿凤?”玉昭不冷不热地问。
“什么!你知道她在哪?”
那些气愤瞬间被抛到脑后,只因为听到可以见阿凤。
“哼,我家可是做生意的,认识的人脉你四只手都数不过来。”
玉昭十分不屑解释,说得好像炫耀一样,似乎好像真的在炫耀。
“走吧,我想去看。”
孟迎儿站在玉昭眼前,玉昭看面前这人跟家中想要肉骨头的小狗别无二致。
方才还面如死灰不搭理人,现在就差长出尾巴摇摆了。
“她可是在守墓,坟里有死人的,真要去?”玉昭眯着凤眼。
“嗯,阿凤都能日日守在那,我只去看一眼还能害怕不成。”
玉昭:“……”
“你害怕?”
“我怕什么,我又没做过亏心事。”
玉昭其实有些害怕,家人把她保护得极好,她从未参加过丧礼,就连扫墓祭祖也很少去,要去坟龛附近待一会儿,她有些不情愿。
但反悔已来不及,她才不要说自己害怕,岂不是给孟迎儿留下嘲笑的把柄。
孟迎儿坐上牛车,玉昭在前面赶牛。
玉昭整日一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超凡脱俗的样子,居然拿着缰绳赶黄牛。
孟迎儿失笑。
“爹娘今早有事,乘马车出的门,这牛,是我借邻居的。”
许是感到背后人在笑,玉昭有点尴尬,左右她也不算娇柔做作的大小姐,赶个黄牛也不算什么,想到这些,玉昭恢复了那副瞧不起任何人的眼神。
“你驾车技术还不错,稳当。”
马上就能见到阿凤,孟迎儿心情好了许多。
玉昭:“……”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玉昭说:“其实刘生死了对徐阿凤来说不算坏事。”
孟迎儿赫然。
“他行事鲁莽,好结交游手好闲之徒。”玉昭说。
“听说他在学堂时打断了人家的腿?”
这传闻孟迎儿起初是不信的,但最近想来,流言蜚语都是有源头的,刘大善人一向乐于同人交好亦是在意“善人”这个称号,如果真是别人胡乱说的,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既如此,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是真的。
“嗯,你也不算与世隔绝。”
孟迎儿心说,与世隔绝是断然不可能的,她的祖母可是全村有名的耳报神,外面的各路消息,只看孟迎儿想不想知道。
好奇就多听几句,不好奇就当是耳旁风,连耳朵也不愿进。
“那都是三年前的事儿了,他的同窗被他打断了腿,在小巷里哭天喊地,哭叫一刻钟也没人来,他就疼晕过去了。”玉昭回忆道。
“真是残暴,毫无人性。你了解的这么清楚?”
连这些细节都知道,孟迎儿感慨真不愧是人脉广。
“我家曾经住在那条巷子。”
玉昭想想就来气,住得离学堂那样近,日日听那些学生念经一般诵读,中间穿插着教书先生厉声提点学生的叫骂。
不堪其扰,不堪其扰!
“那个学堂真是吵死个人,风气也差得很,经常听到学生挨打的哭喊。”
“学生打学生?”
孟迎儿从未见过学堂,但想起自己在明先生的课堂上手掌也挨过几板子,明先生下手不重,只让人吸取教训即可,推己及人便认为学堂里的先生大都不会下手太重,那么学生的哭喊就是被刘生那样的同窗打了。
“大部分是,很久之前学堂里的教书先生对待学生很严苛,学生背不下书或者课堂上睡着了,先生都会用戒尺打。后来刘生打断了同窗的腿,那个同窗好像姓唐,家中有些背景,孩子被打残了,他们自然是不愿意轻易放过。刘昌,就是刘生的爹,暗地里操作了一番,学堂就以教书先生管教不严,放纵学生,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