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你父亲也没说她俩是这样……”
程锦绣拿着团扇遮住下半张脸，贴着姜如月说话。
“许是他也不知道，来都来了，还能想别的方法回去吗？”
姜如月想起那对母女的行为举止还后怕。
本以为是跋扈，没想到是疯子。
谁能不怕跟心智不正常的人打交道？
“要不……就说你病了？”
程锦绣试探的看着姜如月，姜如月怒目圆瞪。
“母亲你——”
姜如月欲言又止。
程锦绣讪讪道：“那个秦夫人看着不像疯子，只是有些狂妄无礼……”
“女儿疯癫，母亲狂妄……我们等会绕着她们走。”
姜如月以为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我要坐她们边上！”
晌午，下人们捧着点心茶水步入膳厅，秦良懿站在吴夫人身边，指着下方的坐席。
众人闻声皆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时下樱桃已经过季，桌上却有一盘红润润的樱桃，姜如月往嘴里放了个樱桃，咂摸味道。
抬眼一看，所有人都在看她。
一种有些熟悉的如芒刺背之感油然而生。
“就是吃樱桃的那个。”
秦良懿看了眼主座上的吴夫人，吴夫人知晓秦良懿的状况，今日来的都是相熟的夫人小姐，换个座位不是什么难事，她就点了头。
秦夫人却不乐意——坐在主座的旁边方能凸显她身份的尊贵，这可是她提早来膳厅占位的最重要原因，才不愿意为了女儿离开。
于是秦良懿在众目睽睽下带着贴身丫鬟走到姜如月旁边的席位。
樱桃核还在嘴里，被众人盯着，姜如月还没找到时机吐掉。
秦良懿用只有她们二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别太高兴，我是看你不顺眼才坐你旁边。”
姜如月感到很奇怪，忍不住皱了眉头，很快她扯起嘴角露出寒暄专用微笑冲秦良懿颔首，然后拿起帕子遮住嘴吐了樱桃核。
其他人看到的是：秦良懿不知为何要与姜家小姐接近（挑衅），姜家小姐强忍着身体不适微笑寒暄，寒暄完才用帕子掩着咳嗽。
至于为何会在夏季风寒咳嗽，没人细究，说不定是姜家小姐身体不好有什么旧疾。
难怪不常见她出门。
这些后话暂且不提，在场目睹了一切的夫人小姐都认为姜家小姐温和知礼。
好在山庄膳厅宽阔得很，每个坐席都隔了一段距离，否则姜如月真要担心自己会不小心碰掉首饰盒子价值不菲的珠钗步摇。
早膳用得少，姜如月一边夹菜一边想：姑母怎会结识这种极尽奢华且目中无人的富商？
不幸啊！
若不是想看看她们怎么给小狗崽过满月酒，今日就不来了！
真是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时见春趁着布菜小声提醒道：“小姐，她好像在看你。”
姜如月拿起茶杯环顾一周，众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没人往这里看，那就是——
姜如月猛地转头，正对上秦良懿的两道凶光！
姜如月怎愿甘拜下风，一动不动瞪大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秦良懿两眼发酸，先闭上了眼。
姜如月胜出一局，扯起嘴角给她示威一笑，便重新吃起来。
幸而闲的没事干她就喜欢盯着树梢、花丛发呆，早就练就了久睁不酸的强健眼皮。
哼，跟我比瞪眼，下辈子吧！
众人在谈笑中用了午膳，此时夏季热气未消，山庄中却很清凉，在山庄赏景享用美味好不快活。
当然，秦良懿除外，如果不被她头上顶的首饰盒子吸引，你就会看见她那对盛气凌人凶狠冰冷的眼睛。
不过没人会看她，谁会闲的没事干给自己找这种罪受。
姜如月秉持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自己吃的理念，除了偶尔看母亲几眼，全程都在吃。
姜如月还是会感到旁边有两道目光，却并不理会她。
忘忧山庄的厨子可是做得一手好菜，来了岂有不用之理？
太在意别人的目光怎能安心享用美味呢？
山庄的下人们捧着冰酥酪进来，午膳就要结束了。
程锦绣跟熟识的夫人正畅聊，姜如月吃饱了百无聊赖，余光瞟到旁边的秦良懿正跟贴身丫鬟窃窃私语。
没想到这位秦家千金居然这么老实，姜如月一直担心她会在用膳时发疯刁难，所以趁着她没发疯，姜如月抓紧时间吃东西……
谁承想酒足饭饱了，她除了盯着姜如月什么都没做。
这是见春附耳道：“她们说了好一会儿话。”
“无妨，你饿吗？”姜如月指着冰酥酪问见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