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姜如月被见春摇醒。
“见春，今日的课程提前了？”姜如月还睁不开眼。
“是夫人要我叫醒你的，说是吴尚书夫人邀约。”
“吴尚书……夫人？”姜如月依然没睁开眼。
“是小姐的姑母呀。”
姜如月：……
“听说吴夫人家的松狮犬产下一窝小狗崽子刚满月，请了几位要好的朋友小聚。”
姜如月皱了皱眼皮，道：“要不我说洛安城确实多是富贵闲人，给狗崽子办满月酒，真是……闲得发慌。”
“嘘——”见春用帕子遮了姜如月的嘴，道：“这话可不行乱说。”
“嗯嗯嗯，”姜如月点头如捣蒜，伸手把帕子拿下来，倦倦地道：“不乱说不乱说，你家小姐还是有分寸的，来吧，为我梳妆……今日穿哪套衣服去参加小狗满月酒合适呢？”
见春闻言瞳孔震颤，还想去捂住姜如月的嘴，姜如月已经醒透了，像条鱼似的溜到桌前。
“你跟贺师父说过吗？”
“什么？”
见春顿了顿，难道小姐说的是她不想学琴的事？
“今日我要随母亲去姑母的山庄就不能练琴了。”
“我还以为小姐昨日说……”
“权当我是喝多了酸梅浆昏头，才说出那种话吧。”
“酸梅浆喝多了也会昏头？”见春绕到前头，看着姜如月，十分不解。
“……当然会，太甜了，甜的吃多了人就容易昏头，会说出胡话……给我梳头吧，梳好就去告诉我师父。”
姜如月不想直说是担心贺云天丢了生计，才后悔说出不想练琴的话。
否则见春一定会把她当成跟自己一样色欲熏心的人。
不不不，我只是善良，善心大发而已！
得知贺云天可以继续留在姜家，见春掩不住笑意，给姜如月梳头的手也愈发温柔了。
姜家的马车驶过山路，后头尾随的一个小厮蓦地转身走出队伍，走进半山腰的村庄中。
见春掀开帷裳递给靠着软垫犯困的姜如月一个眼神，姜如月心领神会颔首，程锦绣用手指敲了下姜如月额角：“你干什么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程锦绣模仿见春的动作眨了下眼。
姜如月噗的一下笑了。
“没做什么，我哪像是会做坏事的人呢？”姜如月把手覆在程锦绣手背上，冲她挤了下眼睛。
程锦绣只觉莫名其妙，没搞清楚状况，总归还是相信女儿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就随她去吧。
“今日宴请的宾客中有一位是你父亲过去在祁州的好友的朋友的女儿，年纪也跟你差不多大，不过我听闻她性格有些跋扈，最爱跟同龄人比较，非得分出胜负罢休。若她为难你，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父亲的好友的朋友，也是父亲的朋友吗？”姜如月问。
“……不算是朋友吧，我问过你父亲，他说只在宴席上碰到过一两回。你也知道的，华年他极少会跟商人打交道。我记得那人姓秦，是个富商，好像是家中有万亩鱼塘……秦姑娘若招惹你，你别心里去。”
程锦绣看姜如月若有所思地点头，以为她记心里了。
“既然不是朋友，就有可能成为……但愿她不是，母亲尽管放心，你女儿我可是很大度的。”
女孩子能跋扈到哪去呢？
跟何况跟我同龄，早该成熟了吧。
“你踩到我的影子了！你这个坏女人！”
姜如月挽着母亲还未进山庄大门被一声尖叫刺破了耳膜。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程锦绣小腿一酸踉跄了一下，幸好姜如月和清梅一人一边扶着，否则真要栽倒在这山庄大门口。
“坏女人，我的影子也是你能踩的？”
姜如月闻言看过去，边上蹲着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女子，看着就很富贵——头上那么小一片地方花钿、步摇、珠钗、华胜……
金玉满堂，简直是顶了个首饰盒子出门。
再看她手里拿着石子，想必就是用石子砸了程锦绣的小腿。
想到马车上母亲的叮嘱，姜如月深呼一口气。
“这里有你的影子？”
“有！”
“没有。”
首饰盒子蹲在围墙旁边，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任谁来看她们脚下都没有她的影子。
“我说有就是有，坏女人，踩了我的影子还耍赖！”
首饰盒子紧紧握着石子，想伸出手再扔一个。
看着她狰狞的脸，姜如月不禁心生胆怯，十五六岁的人还能做出这种事，不是疯就是傻。
他们往往没心没肺，空有一身蛮力。
沾染上这种人躲不过去就只能被打。
姜如月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