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一般十五六岁的时候,家里便会给其安排通房丫鬟。
而皇族宗亲身负延续皇族血脉的使命,应该安排的更早一些。
但当今圣上子嗣不丰,底下的几个皇子,没有一个娶正妃的。太子性子冷清,瑞王玩世不恭,康王更是个不着调的。儿子的妻妾子嗣问题简直成了圣上的一大心病。
瑞王年轻气盛,身份尊贵。府里除去上个月被溺死的含佩,总共也只有三名妾室,思烟是平日里最得宠的。
当初被收到瑞王身边时,不知多少人巴结恭维她,道一句她好福气。
瑞王府没有女主子,瑞王也是俊美非凡,从不会短了她们的吃穿用度。她出身虽微,父亲只是个从七品的芝麻小官,但比起另外两个商户和伶人出身的妾室,她的地位可是高了不少。
此生没机会奢望别的,但想争取一个侧妃,凭她的官宦家族出身,还有与殿下的两年情谊。只待日后能给殿下诞下一儿半女,这日子还是有点盼头的。
思烟想到这里,将身子贴的更紧了些。
卫卿宁匆匆换好衣服,跑出来就看见这一幕。
她猛地刹住脚步,双手捂住眼睛,转身就往里屋跑。
“站住!”谢瑞恒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他面色微变,飞速起身。
思烟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上,那颗葡萄就这么掉在了地上,滚了几圈,沾上了灰尘。
卫卿宁身子僵住了。
“殿下……”思烟跌在地上,眼神幽幽地看向他,似娇似恼,她一手柔柔地撑在地上,好像在等着谢瑞恒来扶她。
谢瑞恒跟没看到似的,大步走到卫卿宁跟前。
“转过来。”他语气不善。
卫卿宁捂着眼睛慢吞吞地转过来:“我什么都没看见!”
谢瑞恒闻言脸色更加不好:“你没看见什么!把手放下!”
卫卿宁看见了他阴沉沉的脸。真是奇了怪了,谢氏皇族是不是不管什么性子的人,都喜欢给人摆脸色。
上次在城门口见子奚哥哥时,太子殿下脸色冰冷。
现在不小心撞见他与美人,瑞王殿下也面色阴沉。
怎么什么不好的事,全给她碰上了。
卫卿宁心中哀叹。
“你跑什么?”
卫卿宁连连摆手:“殿下,我不是故意打搅你们的!“
谢瑞恒头疼扶额:“你打搅到本王什么了?”
卫卿宁小心翼翼地略过他,看了一眼他身后还跌坐在地上的美人,又小心翼翼地的看了一眼谢瑞恒。
那个意思不言而喻。
谢瑞恒只感觉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你的脑袋里都在想写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本王能做什么?”
“是是是。”卫卿宁顺着他的毛捋。伸手摸了摸扁扁的小肚子。她还没吃饭呢,万一他一个不高兴,不给她饭吃可就遭了。
谢瑞恒被她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彻底气笑了,大手一挥:“备膳!”
侍女们连忙端着午膳呈上来。
卫卿宁跟在他身后,经过思烟时,问了一句:“思烟姑娘,你是不是扭到脚啦,需要我扶你起来吗?”
“她爱坐地上就让她坐着。”谢瑞恒语气不善:“你还想不想吃饭了?”
想吃,但不想跟你一起吃。
卫卿宁跟在他身后悄悄瞪他一眼,挪着脚步走到圆桌前。
另外两个女子也要坐了下来。
谢瑞恒忽然抬抬手:“站着侍候吧。”
瑞王十五岁便搬出了皇宫,府里人少,又没正妻,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平日心情好的时候,便是这些妾室作陪的。
雨墨和弦月身份低微,不像思烟平日里仗着是官宦出身,自视清高。闻言也没觉什么不妥,立刻恭敬的一人一边给谢瑞恒和卫卿宁布菜。
桌子上多了一道府里不常见的血燕窝。
卫卿宁有些心神不宁,太子定是遇到事了。她昨日特地换了那身沐浴前还沾染有特殊香料的衣物,太子身边的暗卫应当凭借香味可以寻到她。可是到现在也没有半点音讯。逐风和青雾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谢瑞恒就把她困在这瑞王府,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谢瑞恒抬眼看她:“在想太子?”
卫卿宁握着瓷勺的手一顿。
谢瑞恒咧开嘴角,阴阳怪气了起来:“本王劝你死了这份心,父皇给太子下了死令。他急着摆平因水患涌入京城的流民,你和江山,孰轻孰重他不会分不清。”
卫卿宁拨了拨碗中的炙鸡,味口缺缺:“即便换做是我,我也会如太子殿下一般选择的。”
她只是有点担心,他们分开十丈之远,同心镯时隔三日会再次发作。
谢瑞恒轻嗤:“你们卫家人倒还真是衷心,若真这么忠心,你父亲也不会被禁足,你次兄也不用蹲大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