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日,巳时,崔耀别过两位堂兄崔健、崔强后,和张文松各骑一马出门,刘铁和翟彪则赶着一辆装着口罩、粮食等物资的驴车往京城方向出发。而王猛就借口送先黄子怡回家后再追上三少爷,骑马往西走一段然后再往京师赶。
大伙在约定好的慧寺碰了头后,再一起往京城赶。一路上,一行人尽量避开跟其他路人接触和说话,小心翼翼的。
那些路人经常带着不解的眼神看这一行十九人。因为在那个年代,只有抬尸体的或仵作才会罩着口鼻。但这一行人,明显不是这两类人。
到了京师外城西门广安门外时,众人先在侧离城门二十米之处观察。等到城门口不再见有人运尸体出城时,众人才走近城门。由大个子王猛挡住后面跟着的民众,然后其余人一个一个地跟着进城。
城门守卫查验身份时,众人还是得递上路引、解下口罩,然后解释戴口罩的原因:“戴上口罩可以避免吸入‘疙瘩瘟’病人的气息,这样可以最大可能的地避免感染么‘疙瘩瘟’。就跟仵作验尸时用毛巾罩住口鼻一个道理,就是不想吸入尸体的毒气。”
城门守卫虽然不太理解,但仵作用毛巾罩住口鼻来挡住尸体气息是确有其事,于是并没有为难他们。
进城后的这一路上,可真脏啊,偶尔还有一堆尸体排在在路边,真是触目惊心。那些巷子,更是粪便味、水渠味一路伴随。张文松带着众人转了几条小路和巷子后,便到了外城里的张府。
进了张府后,众人赶紧用盐水洗手,换上新口罩,再把旧口罩聚拢一堆,点火烧掉。
林志斌以张家三少爷的身份,跟大哥的小妾柳如意介绍了众人:“这位是崔耀崔公子,去年在京师认识的好友。这个大个子叫王猛,这个翟彪,这个刘铁,是我请的护院。其他十几位我请的工人,因为在京城接了一个活,需要人手。”
“你大哥是今天回来吧?”
“是的,应该会赶回来吃晚饭的。”
“哦,原来是这样子,那三少爷自行安排他们食宿吧。”
“好的,二嫂请便,其他事情由我来安排好了。”
……
在张府的前院,大家戴着口罩各自发表后悔感言:
“靠,没见过这么多恶心的尸体。”
“来过后,我觉得就不用去三哥那旅游了。”
“武汉新冠疫情时,跟这比真是小小巫见大大巫了。”
“那次武汉新冠,比03年的SARS要小多了,即使03年的SARS,也没这么夸张啊。”说这话的是唐建军,这位北京土著测试员快五十岁了,经历过03年的SARS。
“我觉得,我们这次大概率是徒劳的,欠缺的物资和条件太多了。”
“我没胃口了。”
“我觉得不应该把黄子怡带上的,这小屁孩的抵抗力没有多少。”
“对于鼠疫,大人也一样没换抗力。”
“喝板兰根吧。”
“绿豆汤也行。”
“别瞎扯了,这两玩意有个毛用,要有用现在京城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我要感染了,就自觉走出去,死在外面,不传染你们。”
“我也是这么想的,暴尸荒野算了。”
“你们注意了没,其实明末京城这也有人戴类似口罩的东西,用毛巾裹住半张脸了。”
“没啥用的,没有那什么布?才能有效防预。”
“熔喷布,那玩意要我们那年代才能生产。”
“那我们这口罩也是没有啊,只能多几层布。”
“江南山,有什么想法?”
“我也很懵逼啊,急待退出游戏,重启人生。”江梓林说道。
“感觉好累啊,从广安门开始到张府这一段路。整个人很疲累的感觉,我是不是感染了?”
“是心累吧?”
“先分配房间吧。”
于是,三少爷则开始给大家分配房间。
“主房左边那间是我哥和小妾的,我作为三少爷肯定不适合跟你们一起住的,书房旁边那间主房是我的。”
“我小,我就住林工主房旁边这间厢房。”稚嫩的声音又再响起。
“黄子怡就跟丫环住吧,都是女的,也方便照顾她。就是我大哥房间旁边那间厢房,是丫环住的。”林志斌说道。
黄子怡听得一脸的不高兴。“乖!小孩子就得听大人话啊。”江梓林摸着黄子怡的头说道。
黄子怡使劲地把江梓林摸在她头上的手拔开。
“崔公子是我家贵客,也不适合与下人一起住,不然我大哥回来看见引起怀疑就解释不清了,他住我主房旁边那间厢房。”
“前院家仆住的那间也不能住,因为怕说话说漏嘴也不好解释。”
“那样十二间房就剩下六间房了。后院有四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