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桃花和刘冬儿像往常一般卖着豆腐脑。等送走了一批人,突然身前出现了一个熟人。
李康平!
王桃花插着手:“你来干嘛?这豆腐脑清清白白可不适合黑心烂肺的人吃。”
“王桃花,亏你也是读书识字的,怎么这般粗鄙。再说你一个个姑娘家家的抛头露面地做买卖,每天跟这些男子眉来眼去,也不怕丢脸。”
王桃花被气笑了:“哎哟喂,李公子你家住海边的吗,管这么宽!颐指气使的,还真拿自己是碟子菜了!”
李康平脸皮抖了抖,那眼神就跟刀子一样剜着王桃花。可想到自己的目的,又缓和了语气:“你跟我去那边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不好意思,本姑娘没空。还有我摊子不欢迎你,你哪凉快哪呆着去。”
李康平自从和钱如儿定了亲,搭上了钱教谕这条路,学舍里的同窗纷纷过来奉承讨好,渐渐地这心也就张狂了许多。
在他眼里,王桃花不过是个有几分姿色的村姑,也敢跟自己拿乔!
所以他气得七窍生烟,猛地伸手抓住了王桃花的胳膊。
“叫你走就走,哪那么啰嗦。别给脸不要脸!”
王桃花皱着眉头看着那爪子,正要挥勺子,就听一声:“李康平,松手!”
就见夏演之匆匆跑了过来。
“李康平,桃花姑娘都说了不跟你去,你还这般无礼。”
“夏演之,这是我跟她的事,要你多管闲事。”
这夏演之比李康平年轻了三四岁,也已考取了童生。平日里功课也比李康平好上几分,经常得夫子夸赞,李康平早就看不顺眼。
“路见不平,仗义而出,乃君子之义。”
“我呸,装模作样,我看你是被这小贱人给迷住了吧?”
夏演之脸一红:“李康平,你胡说什么呢?我与桃花姑娘清清白白。你这般造谣生事,搬弄是非,不是君子所为。”
李康平没有理夏演之,而是轻蔑地看向王桃花。
“王桃花我小瞧你了呀,看来你手段颇多呀!这学堂里出了名的木头都被你勾搭得神魂颠倒。啧啧,你这要是去百花楼,保准混个花魁娘子。”
王桃花忍不下去了,直接一勺子敲在了他手臂上。
“一个读圣贤书的学子竟然跟个长舌妇一样闲言长语,我看这书都读狗肚子里头了。”
突然又莞尔一笑:“李康平,我看你是忘了我跟你说的话吧。你若敢来惹我,我必十倍报之。这不,报应来了!”
说着还没等李康平反应过来,她就拿起那铲子“咣当咣当”地朝铁桶上敲去。
“大家快来瞧瞧咋,光天化日之下,负心汉当街欺负人了。”
果然周边的人立马吸引了过来。
李康平脸色微凛,想上去阻拦住王桃花,不料被夏演之给挡住了。
“滚开!”
夏演之很男人挺起了胸膛:“你竟这般下作,连女子也要打吗?”
李康平拽紧夏演之的衣襟正要挥拳,小胖子赶紧钻了进来,拽开了他的手。
“演之,这臭小子没伤到你吧?”
“子腾,你来的正好。这厮欺负桃花姑娘被我发现了,这不就狗急跳墙想打人了。小心点!”
“哼,那就看看他能不能过小爷这关了。”
李康平急得满头大汗,他想扑过去,可是夏演之和小胖子干脆一左一右拉着他。
就见王桃花悲愤地指着李康平控诉道:“今日打扰诸位实在不好意,只是小女子被这薄情郎,负心汉日日所扰,实在没了法子。
几年前,他看中我家外祖藏书,百般求下了小女子的亲事。小女家中自是竭尽全力帮扶于他。不料去岁,他因为攀附了权贵,在小女子父亲亡去之日前来退亲,还四处撒播谣言败坏小女子名声。
小女子本想息事宁人,可是他竟然三番五次对我图谋不轨,还说要纳我为妾。小女子也是读过几本书的,也知宁做贫人妻,莫做富家妾,与其恩断义绝。
可今日他却前来指责我抛头露面,不知廉耻,要我今后不许再出摊子。小女子为生计所困,家中有年幼弟妹要养,实在被逼得没办法,才能将这腌臢事说与诸位听,还请大家给小女子评评理,在此谢过了!”
刘冬儿适时地抱住王桃花的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姐!”
微冷的风中,众人就看到这姑娘悲伤落寞的表情,心下为之一叹:“太可怜了。”
这下所有人都毫不掩饰地向李康平投去鄙夷,厌弃的目光。
忘恩负义,趋炎附势,恃强凌弱……
这简直就是男人的耻辱啊!
一时间群情激愤。
“你这贱人,毒妇,你信口雌黄,颠倒黑白……”李康平使劲地咆哮着。
“举头三尺有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