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到阳光,空气又不流通,里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尿骚味和霉味,令人很不舒服。
见王桃花挎着篮子走来,里头披头散发,衣裳褴褛的女犯便扑了过来,伸着手要吃的。
“姑娘,给点吃的吧!求求你了!”
这时一只瘦小得跟鸡爪子似的手抓住了王桃花的裙摆。
“姑娘,老婆子三天没吃饭了,行行好吧,给我吃两口吃的吧。让老婆子死之前也能吃上口干净饭吧。”
王桃花就见那老婆子头发都白了,牙齿也没剩几颗,脸上皱巴巴的跟松树皮似的,颇为可怜。
正想着从篮子里拿点吃食,跟在身后的牢头一鞭子就抽了过去,犯人们立马一窝蜂地躲去了墙角。
“姑娘,你可别心软,这里头关的可没几个好人。呐,就刚才讨吃食的肖婆子十年前可是个出了名的老鸨子,拐了好几家清白姑娘卖去了青楼。”
王桃花一听这话,再无怜爱之意,心道:“这人贩子就应该千刀万剐,还活着干嘛!?”
等到了刁婆子牢房,就见里头关着五、六个犯人,正眼巴巴地盯着王桃花的篮子,咽着口水。而刁婆子正独自靠在墙头,合着眼睛,喃喃自语。
王桃花从袖笼里摸出半两碎银子塞给牢头。
“牛大哥,我有些事想问问她,还请你行个方便。”
牢头忙把银子放进了怀里,笑得见牙不见眼:“姑娘太客气了。不过姑娘,我得提醒你一下,这间牢房里关的都是几个出了名的恶人,你可千万别被他们骗了。”
“好,谢牛大哥提醒。”
“那我去那头蹓跶下,姑娘自便,有事唤我一声。”
说着哼着曲子,往前头走去。
王桃花拍着栅栏,喊了两句:“刁三妹,刁三妹。”
刁婆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猛然睁眼,咬牙切齿地看向栅栏外。
“死丫头,你怎么来了!?”
那眼神是真毒,要是她手中现在有刀,保准毫不犹豫地捅了过来。
“当然是来看你笑话了。怎么样,住在这包吃包住的牢房里舒坦吧!?”
“你……你给挨千刀的畜生,黑心烂肺的贱种,想当年你出生时我就该把你按在尿桶里溺死。”
刁婆子面色狰狞地喊着,那嘴角越来越翘,双手也抖了起来。
“刁三妹,说到黑心烂肺的,这牢里所有的犯人加起来恐怕也没有你狠。说吧,我爹当年是从哪里抱来的!?”
刁婆子一愣,看着王桃花突然笑了起来,满脸得意地说:“哼,你爹的确不是我亲生的。想知道他的身世,除非你把我弄出去。”
“瞧瞧,这都关牢里了还敢拿乔呢!你不说还真当我没办法呀!?”
说着似笑非笑地揭开篮子,就见里头是一大堆白胖胖的馒头,立马另外几个囚犯就按捺不住了,忙求着王桃花给吃食。刁婆子脸上虽然不屑,可也在不停地偷偷咽口水。
“好心的姑娘,给口吃的吧,你会有好报的!”
“好啊!你们谁帮我打那老婆子一顿,我就给一个馒头。”
“真……真的吗?”
“我都把馒头带来了,还有假!?”
“好,我来,我来!”
“我也来!”
“行啊,你们一起上!把她先给我按住了!”
立马那五六个犯人卷起袖子,就朝刁婆子走了过去。
“你……你们不要过来。”
可下一秒,刁婆子就被几个犯人按住了手脚。对方都是三、四十岁的妇人,她一个老婆子怎么能挣脱得了?
这下刁婆子害怕了,忙歇斯底里地喊:“救命啊,打人了!”
可惜这声音就如同石沉大海。
“刁三妹,我既然能来牢里看你,又岂能没有准备,我数到三,你若不说,我就让他们打你一顿。哦,对了,明天,后天,以后我每天都来,咱们看看谁能耗的过谁?!”
“三!”
“二!”
“一!”
眼看拳头就要落下了,刁婆子吱哇乱叫:“别……别打我……我……我说……”
三十年前,辰王之乱刚被朝廷镇压不久,残余的流匪四处逃窜,祸害百姓。
这日下晌,王孟喜抱着发高烧的王有财顶着风雪往县里走去。
走到半路时,就发现许多人往这边跑来。很快王孟喜得知了一个消息,有一股叛匪洗劫了附近的一个村子,为了不走漏消息现在正追杀了过来。
王孟喜这下也顾不上去县里了,只能抱着王有财跟着人群往回跑。
跑了一刻钟,有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摔了一跤,拐了腿,只能坐在路边哭泣。
王孟喜本来想直接走掉的,不料那妇人哭喊着:“大哥,大哥,你行行好,救救我的孩子吧,他才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