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孟喜很是为难,这雪路难走,自己抱着一个孩子已经十分麻烦了,要是在搭上一个孩子,自己说不得就跑不了了。
这时那妇人从怀里摸出一个布袋:“大哥,这里有几十两银子和一些首饰,你若能救我孩子一命,这些都给你。”
王孟喜看着那布袋双眼发直,这两年给王有财治病已经掏空了家底。于是接过布袋,把那孩子裹进怀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去……
很快叛匪就追了上来,王孟喜对这一块地形还算熟悉,就往山里逃去。好不容易躲开了叛匪,却因雪深路滑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等他醒来,发现一条腿被摔断了。再看两个孩子,王有财已经咽了气,那妇人的孩子却完好无损。
王孟喜哭了一顿,只能先把王有财的尸身埋在路边,然后带着那孩子爬回了村……后来那孩子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王孟喜的二儿子,为了不被人发现,还送去了刁氏娘家住了两年。
这下王桃花总算是清楚了这桩官司,心里虽有起伏,却也释怀了。
王有财果然不是刁婆子的亲生儿子。
“刁三妹,你住的那宅子,还有那十来亩好田都是我亲奶奶给的那银子置办的吧,可你为什么要那般苛待我爹,真是个蛇蝎心肠的恶毒的婆子!”
“恶毒,你说我恶毒!哈哈哈!”
刁婆子突然癫狂了起来:“当初要不是当家的救了你爹,你爹早冻死了,或者被叛军杀了,我给他一口饭吃让他活着,他还想怎么样!?再说当家的腿都因此摔断了,那银子还不够赔呢!”
“所以你就把所有的怨气和不满全部发泄在我爹身上,可那时他才两岁……”
“他活该,他就是个杂种,这个扫把星祸害了我们全家!就是他夺走了我家有财的命。要不是老头子拦着,我早掐死他了。
还有你那个死娘,惯会装模作样,为了一个破丧事还敢顶撞老娘!我就得给她立规矩,教教她怎么做人家的儿媳妇!哈哈,瞅瞅,这不就死在我前头了嘛!”
刁婆子说到这里,龇牙咧嘴,口水直流,那眼睛里的狠意和恨意如洪水般止都止不住!
“哈哈,死丫头现在你知道了又想怎么样?有本事你杀了我呀!你杀了我,你也得坐牢。哈哈哈哈……我以后在牢里,天天诅咒你,总有一天我要看着你死,哈哈哈。”
王桃花摇摇头,这老婆子的心已经黑透了,没得救了。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刚配好的一记药粉,想了想,终究还是放下了手。
做了就会留下破绽,这事自己绝对不能沾手!
她看向那群正埋着头吃馒头的犯人,眼睛一闪,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奶,怎么说你也养育了我爹一场,我这人心善,呐,这里头还有几个馒头,都给你了!”
刁婆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桃花:“你……你……你有这么好心!?你肯定在里头下了毒!?”
“下毒?就你值得我下吗?呐,馒头就在放这里头,你要是怕呢,就别吃。”
刁婆子本就饿了两顿,现在这馒头一激更是饥肠辘辘,赶紧扑了过去,拿起馒头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哼,别以为我会谢你,这是你该的,是你爹欠我的!”
王桃花最后看了一眼刁婆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果然人一走,另外几个囚犯就扑了过去抢馒头。
刁婆子本就野蛮惯了,于是又是抓,又是踢,又是吐口水……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子哪里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呀!?
很快就被揍得鼻青脸肿,像个葫芦一样在地上打滚。
最后只得缩在墙角咒骂着几人。
可她这一骂起来就没完没了,那话也是越骂越难听,把几个犯人惹怒了,一起把她按进了旁边的尿桶里。
刁婆子使劲地挣扎着,一张嘴,腥臭的屎尿就咕咕地里头灌。想抬头吸口气,却又被死死地按着了。就这般没几息时间,人就不动弹了。
等犯人们尖叫着闪开,刁婆子已经满脸屎尿,双眼暴睁,死在了自个平日骂人常说的尿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