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难道咱们就要放任这个计划执行下去？”潘军又一次出现在一副的办公室里，甚至来不及像往日一样客套就直奔李肃面前，帽子都因为过快的速度而倾斜向一边。
李肃没有立刻做出回应，挥手示意他先坐下之后便又深深吸了口烟。桌上的烟灰缸已经基本塞满，大开的窗户也没能及时散去刺鼻的烟味。一副衬衣最顶端两颗扣子都被解开，如果有纠察出现，那年终总结时业绩的头筹必定被他拔走。
“一旦让他们这次行动成功咱们可就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啦。”潘军直接把挡事的帽子扔在一边，双眼紧紧盯着他嘴里的烟头，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过去把他抢下来扔到烟灰缸里。
“我当然知道。”李肃皱着眉头转过身来和他对视，“那你潘军来告诉告诉我，咱们有什么办法阻止？”
“这一仗打赢，月球基地计划就会进入实质执行阶段，这笔订单对军工企业有多大吸引力，对重工业企业有多大吸引力你知道吗？他们起来之后会带动多少就业，对经济恢复有多大影响你知道吗？这一次的参战部队有多少各战区精锐你知道吗？这一仗打完能让机动军团扩编多少你知道吗？”
李肃的情绪似乎终于找到发泄的缺口，一个接着一个的反问被直接甩在潘军的脸上。那支没有燃尽的香烟也直直顶在他的脸前，燃烧的热量和刺鼻的气味混合在一起不断捶打着他的鼻腔。
“可……万一他输了呢……”
“他会输？”李肃有些失望的再次深吸一口，似乎只有尼古丁的刺激才会让他稍微平复些心情，“董习文的事你还没长教训？非要等他一巴掌扇到你脸上才能把你打醒？”
他嘴里一边说着，眼前又浮现起当天的场景。那一刻的震惊与耻辱依然历历在目，会场中众人的目光也依旧让他记忆犹新，里面混杂的嘲讽和错愕将一个残酷的现实摆在他面前——这场仗，他已经失去太多先手。
“再说，许军那个老东西是什么人物你也不是不清楚，他看人的本事可是一流，这次更恨恨不得棺材本都压上去。”
“或许咱们，可以用点别的手段？”潘军再次确认身后的大门已经关上之后才起身微微侧到李青耳朵边，用蚊子般的声音暗示。
“呼……”李青的眼中有震惊闪过，但是片刻后便随着烟雾散去，再也见不到任何波动，“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当然。”潘军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面容同样未曾改变。
“你回去吧，我就当没听到过你说什么。”李肃却没有过多犹豫，举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后将转椅面向窗户的方向不再言语。
有些时候默许本身就是一种表态，只不过更留一些余地罢了。
“是。”潘军自然明白此时多说已无益处，便起身捡起帽子告退了。
让我干活还不想自己沾上污点，你还真是越老越糊涂啊。
潘军在行走之中调整仪容，顺带掩盖住逐渐填满眼睛的疯狂和愤怒。
“报告，长白山舰已经到达预定位置。”
“旗舰收到，保持悬浮，等待进一步指令。”
“长白山舰收到，保持悬浮。”
从进取号的舷窗看出去，一艘全新的灰色星舰正逐渐减速最后停在旗舰左方。它全长接近四百米，两侧密密麻麻分布着各式副炮塔和近舫炮位，数量之多甚至让船厂的工人们都将这一级战舰称为刺猬级。如果仔细观察大概还能发现，它的舰体上部有几块似乎可以打开的区域，面积之大甚至不亚于半块标准足球场。
“董司令，舰队集结已完成，比预期时间还早了几分钟。”通讯官转身向指挥席的董习文汇报，语气颇为轻松。
“继续按照计划，二十分钟后出发。目标，敌方月面总基地。”
“是！”
颁布完命令后他便转头看向葛小伦：“你就不担心他们会出新招？”
“除非他们真的不想活了。”回答者耸耸肩，毫不在意地接着说道，“月球乃至未来太阳系的防御建设离不开大量的工业制成品，施工机械，建筑材料乃至食物补给的需求都是天文数字，除非他们想一次性把整个后勤部门得罪一遍否则还是祈祷我们能胜利为妙。”
经过长达数个月的重建，地球的工业恢复已经彻底进入良性循环，只要订单充裕就会无限制的扩张产能，而恰恰宛如无底洞的计划已经被拿了出来，大家会怎么选择完全不言而喻。
至于挡着自己发财的人，怎么做同样显而易见。
“可是……咱们的兵力还是差距很大啊。”董习文依旧保留着一贯谨慎的态度。
“长白山是最新建造的批次，上面搭载的太空鱼雷装有从各国核武库里掏出来的核弹头，装甲的配方来自烈阳，设计理念继承自饕餮，全都是我们能拿得出手的最强战力了。”葛小伦没有正面回应而是指指外面刚刚到位的巨舰。
“我明白了。”
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