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提到,她曾去覃府问诊,覃重头痛反复,知晓她医术甚佳,特许她入府为其诊病,契机便在这里,她无意中听到了覃重与顾大娘子说了几句。
顾大娘子先语:“办什么不要藕断丝连,要做就做个干净。”
“你都狠下心把那鸣府端了,此时竟心软了?”
里面传出一声轻哼,“哼,如若当时不是受你的怂恿,何至于此?”
“我?你自己做下的腌臜事,现在倒怪起我了?你心中本就对鸣府有恨,我替你办了那么多,别忘了你的承诺!”
“我知道!....西粱庄子的人都处理干净了?”
紧接着他们似乎察觉到外面有人在,先前带路的婢子才小跑过来,说正巧账房处有事耽搁一步接着带路。
事情有了眉目,她原本该欣喜,可是竟然是覃家。
桌上烛火晃动,她将信扔在了炭火中,瞬间升起一道火光,然后恢复平静。
“姑娘心中有了答案?”
“也许吧。”
这儿的院子和她在鸣府的极像,只是多重了一棵海棠树,如今已开了些花,她很喜欢,这让她想起了在覃府的那一日,她坐在海棠树下,与听雨听雪聊着过往的事。
如今听雪已经不在了,海棠树依旧,可心境也不复从前了。
“长嬴三十七年,晚春。”
今日鸣蝉下厨,她自小随阿嬷生活,做饭也是会的,只是不精,她请教了厨房里的掌勺大厨海棠糕的做法,想着做几个尝尝鲜。
虽为海棠糕里面却没有海棠花,只是形似海棠花,所以取了个如此的名字。
过程还算顺利,毕竟身旁有大厨帮衬,倒也不算太难,所以直到她端着一盘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糕点回到院子时,看到了一脸惊讶的听雨。
她小跑过来,惊喜地说道:“想不到姑娘厨艺也如此好啊,以前倒是未曾见识过。”
鸣蝉也被逗笑了,“惊喜吧!尝尝味道怎么样!”
听雨摇头,笑道:“我可不敢尝,这是姑娘做给公子的吧?”
“这都被你猜到了,我是.....”
“姑娘我都懂,你放心,只要你想做的,我都在所不辞,跟你一辈子!”
海棠花落,她伸手去接,一朵恰巧落在她的掌心。
“海棠花开了。”身后响起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
黄昏时刻,伴着这一树海棠,在这树下的石桌上吃上几块糕,也是不错。
鸣蝉站起身来,将食盒中的糕点端出来,又道:“听雨,你去拿几壶好酒!”
“坐,尝尝这糕。”
覃渊拿起一块,道:“你做的?”
“不然呢?快尝尝,我费了好些时间呢,不好吃的话....我重新做!”
他笑着摇摇头,吃了一口便说,“好吃。”他放下糕点,“只是今日怎么回来了,我记得你还要再多待一阵子,是不是那边吃食不合你意,还是....”
“覃渊,我们和离吧...或者,你休了我。”
他霎时间就变了脸色,眉毛轻皱,“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鸣蝉深吸一口气,低头缓缓道:“我们是奉旨成婚,成婚时我是鸣府嫡女,而现在我一介草民.....”她的声音愈发低,“况且,我们....也并无夫妻情意,我当你是我很好的朋友,所以....”
“所以你想逃走是吗?”
这两句都出乎她的意料。
她脱口而出:“难不成你喜欢我?”
这下轮到他沉默了,一时间周遭的气氛好像都要冷得结冰。
“是。”
鸣蝉叹了口气,笑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认真的....我....”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认真想过。”
她收起笑嘻嘻的表情,沉默下来,手里拿着那朵海棠花一瓣一瓣撕着,不知道怎么回复他的话,倒是覃渊,此时定定地盯着她。
“那你呢?”
鸣蝉眨眨眼睛,“我?我什么?”
她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可她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早已乱成一团。
覃渊原本明亮的眼睛霎时间暗下来,又恢复他一往冷淡的做派,睫毛纤长,低着头笑出了声音。
“我逗你的,你别放在心上,只是休书就不必了,我同意和离。”他想了想,又道:“只是...如果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覃渊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或许是牢狱之灾那一次,昏暗潮湿的牢狱中,突然出现了一双清澈的眼睛,杏眼柳眉,他曾在玉遮递来的画中见过,他刚过门的妻子。
鸣府的二小姐,鸣蝉。
与玉遮打探的不同,听闻这位二小姐琴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