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
电闪和雷鸣
我昨天晚上又梦到她了。
如果要讲起与她有关的梦,那么首先要先从我自己的梦开始。那段时间我常做梦,多数与她有关,那些情景的再现和拓展让我身心俱疲,莫名的愧疚感占据着心间——那时候,女孩父母死活不同意两人领证结婚,说我事业还没稳定,收入偏低,慢慢我和她有了争吵,后来心累了,也不想证明什么,就放弃了。那可真是诸事尽显无力的年纪。
‘希望和失望也绝不能是善!因为恐惧是一种痛苦,希望不能脱离恐惧而存在,所以希望和失望都表示知识的缺乏,和心灵的软弱无力’!处弱的身心,只是不停的克制自身的一言一行,一些思绪缺乏太多了。小心翼翼的维护,尽心竭力的呵护,软弱无力的保护,这就是我对于爱情的理解!那时的理解多么片面,以为放手是成全两人的快乐。
梦的选择有很多种,有时候我会梦到熟悉的人——也会穿插陌生人,有时候也会梦到一些未发生的事——很多是以往遗憾的延伸,有时候甚至会梦到一些离奇且恐怖的事——做了错事,莫名的遭逢各种意外。我在其中费心费力的想搞清楚什么。
关于她的梦,才最是怪事连连。我连续三年都有梦到她。最开始她每天都出现在我的梦里,后来可能是每周一次,再后来可能是每个月会有那么一两次,最后频率慢慢变得稀疏。关于她的梦构成了一个谜题,梦见她的第二天总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一梦耳,惟恐其非梦,又惟恐其是梦,其为痴人则一也。余今大梦将寤,犹事雕虫,又是一番梦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心灵之主,那是我的一厢情愿,还是两者的心灵感应,您是否可以告诉我其中的对方情节。
说起来她算是我第二个女朋友,但当时发生的事对我的影响非常大。我曾经很恨她,长大之后又很谢她。换个角度看,这几年的梦相当于在用另一种方式替我自己疗伤。‘梦是一种现实的自我和理想自我的组合。梦是你们自己传送给自己的信息,你们为了理解自己就必须理解梦。梦,也是潜意识的呼唤,是内心深处的呐喊,是生命之树上最为绚丽的花朵’。心灵之主,梦境再美好,现实却常是一盘零散的花生豆,还夹杂有几颗碎的。
要怎么说呢。那种精神的圆满感真是妙而难言。这些梦都有一个共同的内核。我们在某一个地方偶然遇到,她主动跑来找我聊天,说无论她的父母同不同意,她的心意是坚决的,都要和我在一起。还有这三年的梦境中她的生活和变化。所有的都围绕着她的父母和她逐渐意见上的大决裂,以及她的父母突然想明白了“女儿幸福就好”的含义,这些主题展开的。但很有趣的是,我们相遇的地方从经长辈介绍在公园的相见相识,到街市上一次次的游玩,再到长大之后的工作地点,场景是随着我的眼界陆续展开和推进的,随着我以往的生活在一点点变化的。
当然,变化更大的一点就是我的态度。最初的两三年,我在梦里是痛苦不堪的,像是手上捧着一挂挂鞭炮,炸的手心生疼且血肉模糊,却怎么也甩不开,无形的痛最是生疼,尤其在夜深人静,自己独处时。情绪的起伏很大,不管是伤心还是沉闷,最后还是会答应她的要求。直到最后一年,我开始变得如湖水般平静,像是一片扎实的水草儿,在水底静静的悬浮。能够和她在梦里正常地沟通,我不再害怕面对她。
‘任何新生事物在开始时不过是一枝幼苗,一切新生事物之可贵,就因为在这新生的幼苗中,有无限的活力在成长,成长为巨人,成长为力量’。是啊,人的心灵都有从脆弱到钢铁般坚韧的漫长过程要自己从中慢慢体会,那些磨难何不是一块磨刀石,石面在变薄,刀刃在变得更加锋利,直达到刀未至,寒光已逼人心魄,有种力量,由内而外。
昨天梦到她的这一次,醒来之后,我突然觉得像是一个终止符号。我想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梦到她了。在梦里我第一次坦然地拒绝了她,心灵变得心如止水,斩钉截铁的。我很自然的和她聊起最近的生活,像是存在于久远时期的友谊,只是平静的叨叨家常,听听她的过往。不再因为她的任何举动而有什么情绪上的巨大波动。睡醒之后,我非常快乐,无法形容那种像是脱缰的野马奔向自然的解脱的快感。终于的终于,我可以和这段过往告别了。我想您可能会觉得我这么多年都在想这件事,是不是有点奇怪了。
我必须要解释一下,虽然之前我的确为这段关系感到无比的痛苦和迷惘,但分开之后的半年我就已经对她释然了。潜意识一直在梦里像是织大网为我一次次重建这个和那个异曲同工的场景,我总觉得有别的用意,似乎是觉得我没有真正地放过我自己,所以不断不断地刺激我,直到我真正和自己和解。
几年前我和一个不太熟悉的朋友在微信上畅聊了一整夜,我们从很琐碎的近况聊起,像是剥开一粒粒或饱满或干瘪的瓜子,一边是碎啦啦的外黑内白的瓜子壳,一边是通体白净净的瓜子仁,一边是硬的咸的,一边是香软的,一边要被抛弃在外,一边要被存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