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忽见火光闪动,服务员拿了烛台、托了一只盘子过来。沈会会在地下捡了一块小石子掷出,扑的一声,蜡烛打灭。服务员吃了一惊,骂道:“真是见了鬼,好端端的又没风,蜡烛也会熄。”放下盘子,转身去点火。沈会会等他转了弯,急忙穿出,火折子一闪,看清盘中有两把酒壶,将那包药分成两份,在两把壶中各倒了一份,对郎安琪道:“到他们屋外去。”
两人绕到武师房外伏定,沈会会往窗缝里望去,果见一个中年妇人双手被缚在背后,坐在地上。万澜物流的几个武师坐着高谈阔论,他认得其中一个是白浩辰,一个是钱笑显,另一个便是郭笑晨,此外还有四个未曾见过的武师。
只听郭笑晨道:“外头说起西北道上苍狼山庄,总道是铜墙铁壁,哪知给老子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哈哈,这叫做:郭师傅火烧苍狼山庄,郎天扬吓得哭爹喊娘!”郎安琪在窗外听得清楚,原来烧庄的果然是他。沈会会怕她发怒,摇了摇手。
白浩辰神气抑郁,说道:“郭师傅,你别胡吹啦,那郎天扬我会过,咱这里的哥们儿一起上,也未必是他对手。他日后找上万澜去,有你乐的啦!”郭笑晨道:“好哇!咱们是福星当头,偏偏他的婆娘找上咱们来。现下有这女人押着,他还敢对咱们怎的?”说到这里,服务员托着盘子,送进酒菜来。
众武师登时大吃大喝起来。白浩辰意兴萧索,郭笑晨不住劝他喝酒,说道:“白少爷,好汉敌不过人多,你栽在他们手里,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下次咱们约齐了,跟他们合胜帮一对一的见过高下。”一名武师道:“别人一对一那也罢了,郭师傅你跟谁对?”郭笑晨道:“我找他们的娘们儿……”话未说完,突然咕咚一声,跌在床下,众人吃了一惊,忙去扶时,忽然手酸脚软,一个个晕倒在地。
沈会会将铁拐伸进窗缝,撬开了窗,跳进房中。郎安琪跟着跳进,只叫得一声“妈!”眼泪已流了下来,忙割断缚着母亲双手的绳索。老夫人乍见爱女,恍在梦中,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沈会会将郭笑晨提起来,叫道:“郎小姐,你给兄弟报仇。”郎安琪挥刀砍去,郭笑晨登时了账。此人一生为非作歹,兴风作浪,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今日终于命丧郎安琪刀下。
郎安琪挺刀又要去杀其余武师,沈会会道:“这几个罪不至死,饶了他们吧。”郎安琪点点头,收回弯刀。
老夫人知道爱女脾气,要怎样便怎样,向来任性而行,除了父亲的话有时还听几句,旁人谁都劝她不动,见她对沈会会的话很是遵从,不禁暗暗纳罕。
沈会会在众武师身上一搜,搜到了几封信,也无暇细看,放在怀内,说道:“咱们快回房去,收拾东西就走。”三人跳窗回房,沈会会执了包裹,在桌上留下一些钞票做房饭钱,到马厩里去牵了三匹马,向东而去。
老夫人见女儿和沈会会同行,竟然同住一房,更是疑心大起,她也是火爆霹雳的脾气,连问:“你爸爸呢?这位是谁?你怎么跟他在一起?又和爸爸闹了脾气出来,是不是?”郎安琪道:“你才是跟爸爸闹了脾气出来呢。妈,你待会儿再问好不好?”母女两人都是急性子,说着就要争吵起来,沈会会忙来劝解。郎安琪嗔道:“都是为了你,你还要说呢!”沈会会一笑走开。母女两人鼓起了嘴,各想各的心事。
当晚在一家农家借宿,母女俩同枕共话,郎安琪才把经过情形一一说了。她不善说辞,老夫人又性急乱问,两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个赌气不说,一个骂女儿不听话,闹到半夜,才互将别来情形说了个粗枝大叶。
原来老夫人痛惜爱子丧命,悲愤交集,离家出走,到皋兰去投奔亲戚许家。主人虽然殷勤款客,但她心中有事,闲居多日,实在气闷不过了,竟自不辞而别。这日来到潼关,在悦来客店见到万澜集团的旗号,想起大弟子何超强曾说,害她爱子死于非命的是万澜物流的武师郭笑晨,夜里便跳进店去查看。听得众武师言谈,那身矮的武师郭笑晨正在其内。她怒气难忍,冲进动手,万澜物流人多,终于被擒。她料想自己孤身一人,决无幸免,哪知女儿竟会忽然到来。郎安琪说起这番报仇救人全是沈会会出的计谋,老夫人心中好生感激。
次日上路,老夫人问起沈会会的家世。沈会会道:“我是浙江绍兴人,十二岁时候全家就给官府陷害死光了,只逃出了我一个。”老夫人道:“官府干嘛害你家呀?”沈会会道:“绍兴知府看中我姐姐,要讨她做小的,我姐姐早就许了人家,我爸爸当然不答应。知府就说我爸爸勾结土匪,我爸爸、妈妈、哥哥都下在监里,叫人传话给我姐姐,说只要她答应,就放我家人出来。我那未过门的姐夫去行刺知府,反给护院武师打死了。我姐姐得到讯息,投河自尽。这一来,我爸爸、妈妈、哥哥还有活路么?”郎安琪听得怒不可遏,问道:“你报了仇没有?”沈会会道:“等到我长大,学了武艺,回去找那知府,他已升了官,调到别的地方去了。这几年来到处找寻,始终没得到消息。”郎安琪道:“这狗官叫什么名字?我决放他不过!”沈会会道:“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