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里日复一日的生活,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到来或者离开而改变什么。每天都会云聚云散,日升日落。
第二天是休息日,学校放假。上午10点,石磊蹲在教室房顶上正用工具“叮叮当当”修补他昨天弄出来的窟窿。
昨晚上,他爸警告他如果不能在下周开课前修好,就把他的屁股塞窟窿里堵着。
石磊威胁要给夏姨告状。他爸听了以后又加了一条,用他屁股堵窟窿时,嘴巴也会给缝起来。石磊不吃他老爸这一套,因为他有夏姨可以狗仗人势地依靠。但最后石磊还是妥协了。因为他爸说如果工作完成得漂亮,可以多给三瓜俩枣的工钱。
石磊当即拍胸脯表示包在他身上,毕竟有钱不赚王八蛋。他爸可以是王八,但他不想做个卵。
话音落就喜提一顿教鞭炒肉丝。
石磊修屋顶时,不经意瞥见昨日见过的夏天犹如一只丧家之犬一样,背着大包,手脚并用,踉踉跄跄爬上学校所在的小山丘。狼狈得好似逃荒。
“嘿,这公子哥儿有正大门不走,咋从背后的河沟沟里出来?”石磊放下手里的活儿,踩着瓦片一溜烟儿滑到屋顶边缘,纵身跃下,稳当落地。一边拍拭身上的灰尘,一边朝夏天跑去。
气喘吁吁几乎累趴的夏天见到石磊,就像是见到救星,但他累得连打招呼的力气都没,只能靠眼神打招呼。
石磊跑到对方跟前,一手从夏天背上接过包,一手将夏天搀扶起。这时才发现夏天连人带包都湿哒哒、沉甸甸的。夏天的衣袖裤脚还滴着水呢。
石磊把夏天扶到学校廊下。
夏天席地而坐还在喘大气。
石磊问他:“你这嘛情况呀?我爸不是一大早就骑摩托去接你了吗?咋就你一个人过来,还搞成这样儿?”
夏天:“我妈临时要出差去市里开会。石老师送我妈去镇里坐车去了。”
石磊抿嘴叉腰,恨铁不成钢:“老爸也真笨,这种时候拎不清轻重,必须得优先刷拖油瓶的声望才对呀。”
夏天没听清:“哈?”
石磊指着自己住的屋子:“我说你全身湿透了,我给你找一身干净衣裳去。”
不等夏天道谢,石磊就进了屋,翻腾了好几分钟才出来,递给夏天一套浅蓝色冰丝运动装。
【水灵灵】的夏天接过衣裳,直接愣住,没有做出换衣服的动作。
石磊没看懂对方为何发呆,开口说:“我俩身高差不多,这尺码你能穿。”
“嗯。”夏天敷衍地回了一个字,两只眼睛仍落在冰丝运动装上,看得有些出神,伸手翻了翻尺码标签,若有所思。
石磊习惯了粗狂的言行举止,也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他摸着自己下巴,抖着腿,直言道:“咋滴?你这个城里的公子哥看不上我们农村人穿的衣裳?我可告诉你,这已经是我最好的一件了。”
还不等夏天解释,石磊又歪着脑袋自说自话:“不对呀,夏姨的儿子人品不可能差到哪儿去的呀。咋还会挑剔哒?”
夏天扑哧一笑,抬了抬手里的那套运动装:“我不是挑剔,我是发现自己也有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
石磊直言不讳:“哦,不稀奇,这是夏姨给我买的。”
夏天很礼貌地把衣服交还给石磊:“这套版型偏瘦,我身材没你那么紧致,而且盆骨偏大,裤子穿起来紧得很。如果方便,哥们你能把那套灰色打底、白条纹的徒步服借我不?”
石磊惊讶:“你咋知道我有那套衣服?”
夏天眉毛弯如月,笑着以问代答:“你还有一件长袖的红色阿迪达斯卫衣,一件苍绿色的长款加绒风衣,哦,还有一件油亮油亮的摩托车骑行夹克......”
这次轮到石磊发呆了。因为对方【猜】了个全中。
夏天:“这些年我妈给我网购的衣裳。看来我有的,你都有。”
石磊挠头,心虚地左右张望,他决定暂且当个谜语人,有的事情还不到解释的时候。
“灰色的徒步服对吧,我去给你拿。”石磊转身又准备进屋。
“嘿,哥们。”夏天又把他叫住。
石磊回头望,见夏天的眼里充满疑惑,吞吞吐吐,试探着问:“我妈……是不是很宠你。”
“这个,这个?”石磊的眼睛45°望天,他生怕如实回答,眼前的这位亲儿子会吃醋。
“是不是你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奇怪癖好,她也会惯着你?”夏天又问了一句。
“哈?”石磊没听明白。
“哥们,你,你,你是不是有女装癖?我收到过我妈买的符合我身高尺码的长褶裙,还不止一次!”夏天,“如果我俩都是一人一份的话.......”
夏天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石磊捧腹大笑起来,笑完后撂下一句:“我去给你拿衣裳,你等着。”就进了屋。
五分钟后,夏天换上石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