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一个家族,一个国家,如果想要真正地兴旺起来,不止需要老一辈人的努力,更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谢氏家族的发展,离不开这些新鲜的血液,而这些新鲜的血液,就不得不提及到谢氏家族的第三代。谢衡、谢鲲父子两代,只是勾勒出了谢氏家族的基本框架,至于如何绘成这幅蓝图,还是要依靠后世英才一步一个脚印去完成。就这样,第三代的谢氏子弟,自然而然被推到了历史前台。
我国近代革命烈士夏明翰,在临刑就义前,写下了一首《就义诗》:“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夏明翰,还有后来人。”与祖辈、父辈相比,谢氏家族的第三代,不同的是,除了敦厚儒雅与狷狂放达之外,更多了一份文人雅士的艺术气质。
老话说得好,“将门出将,相门出相”,一个家族的风范,对于家族成员的影响,至关重要。另外,说起来,谢氏家族的第三代,与谢安是同辈,当然也包括谢安在内,不过最后将谢氏一族发扬光大的人,还是谢安。不过,如果要在第三代谢家成员中挑选出几个代表性人物,有两个人当之无愧,一个是谢安的堂兄谢尚,一个是谢安的大哥谢奕。
谢尚,他是谢鲲之子,谢安的堂兄,字仁祖。值得一提的是,谢尚是整个谢氏家族中第一位投身军旅的军事将领,官至镇西将军、都督豫冀幽并四州诸军事、豫州刺史,同时也历经战火洗礼,上过战场,从谢尚的身上,似乎可以看到日后北府兵统帅谢玄的身影,一代名将。
虽然,谢尚是谢氏家族的第一位军事将领,但绝不意味着谢尚就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赳赳武夫,相反,他是一位文武双全的翩翩儒将。谢尚兼具了祖父谢衡、父亲谢鲲身上的儒、玄两种气质,更是一位文艺气质十足的风雅将军。
与父亲谢鲲的狷狂不介不同,谢尚的身上,存在着这样一种别样的气度:文质彬彬。其实,谢尚从儿时就表现得非同凡响,《晋书·谢尚传》记载“幼有至性”,谢尚七岁那年死了兄长,“哀恸过礼,亲戚异之”,尤为重情重义。
谢尚八岁的时候,父亲谢鲲就带着年幼的他去送客,为客人践行,席间,有人见小小年纪的谢尚,气宇轩昂,举止不凡,便称赞他是孔子的得意门生,“七十二贤人”之一的颜回那样的人:“此儿一坐之颜回也。”岂料,谢尚却这样回应长辈对自己的称赞:“坐无尼父,焉别颜回!”意思是孔子都不在场,又怎么能知道谁是颜回呢?此言一出,立刻语惊四座,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孩子不一般,“席宾莫不叹异”。, (《晋书·谢尚传》)
太宁元年(324年),谢尚十几岁的时候,父亲谢鲲去世了,当时的丹阳尹温峤,来到谢家吊唁,之前,王敦想要废掉晋明帝司马绍的太子之位,温峤仗义执言,这才得以保全明帝的太子储位。正值风华正茂的年龄,突遭丧父之痛,谢尚面对这飞来横祸,不禁号啕大哭,极尽哀伤之情。擦干眼泪之后,谢尚一字一句,诉说经过,其言语异于常人,不像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该有的表现。在谈话中,温峤开始欣赏起了这个少年。
长大之后的谢尚,更是与众不同,继承了父亲身上的豁达与不拘一格,根据文献的记载,“及长,开率颖秀,辨悟绝伦,脱略细行,不为流俗之事”。 (《晋书·谢尚传》)谢尚年轻的时候,曾经一度非常喜欢穿一种带花纹的裤子,当时谢家的叔父长辈们认为,这样不利于谢尚的性格养成,容易让他养成轻浮的陋习。所以,叔父们努力劝导谢尚,谢尚听从了长辈的规劝,再也不穿这种花裤。
多才多艺,似乎已经成为了第三代谢氏子弟共有的特征,谢安是这样,谢万是这样,包括谢尚也不例外。谢尚青年时期才智超群,精通音律,工于书法,又擅长清谈,《晋书·谢尚传》中记载“善音乐,博综众艺”。
年轻时候的谢尚,他就曾经受到了琅琊王氏家族的领袖司徒王导的赏识,王导不仅是琅琊王氏的领袖,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廷元佐,能够入他法眼之人,实在是凤毛麟角。王导非常欣赏谢尚,经常将谢尚比作自己的先辈“竹林七贤”之一的王戎,还称呼他为“小安丰”,并且又特地征辟谢尚做自己司徒府的属官。
谢尚与王导之间发生的最有意思的一段轶事,是他在王导府上曾为王导跳过一段《鸲鹆舞》,一时传为佳话。这个故事,是明确记载于《晋书·谢尚传》中的:
始到府通谒,导以其有胜会,谓曰:“闻君能作鸲鹆舞,一坐倾想,宁有此理不?”尚曰:“佳。”便著衣帻而舞,导令坐者抚掌击节,尚俯仰在中,傍若无人,其率诣如此。
有一天,谢尚来到司徒府上,拜谒王导,正巧赶上王导大宴宾客,高朋满座,王导于是就对谢尚说,听说你会跳《鸲鹆舞》,不如就为在场诸君跳上一段,让大家开开眼,如何?“鸲鹆舞”是晋代的一种舞蹈艺术,又被称为“鸜鹆舞”,其舞蹈动作模仿鸲鹆的样子,也就是八哥,有文字描述过“鸲鹆舞”:
正色洋洋,欲若飞翔。避席俯伛,抠衣颉颃。宛修襟而乍疑雌伏,赴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