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困资助表发下来了,我如实填写家庭情况。
偌大的“家庭情况”那一栏空白,我只填了一句话:母亲患有严重精神病,父亲不务正业。
我不确定单景世是否也看到了。
他把我单独叫到天台。
单景世送了我一个很可爱的小玩偶。
依旧是粉嫩的,眼睛圆圆的,还梳着苹果头的小可爱。
他站在我面前,比我高出去很大一截。
跟我说话时,他主动弯下腰,手撑在膝盖上。
“你很漂亮,只是不爱笑。我想你应该经常徘徊,该向前还是退后。
不论情绪的好坏你都不分享,但我想看你振作。
不论事情的大小,我希望你总是以花的形式盛开。”
这确实对我很有启发。
我不再消极下去了。
我们的关系好像也越来越好。
他曾跟我说笑,说我重新振作起来的时候,最大的改变就是会主动找他说话了。
月考时,我找不到我的橡皮擦了。
我先是找单景世借,他说:“抱歉我也没有,但我可以帮你借。”
他不是没有多的,而是没有。
“不…”我婉拒的话还没说完,一块崭新的橡皮就递到了我面前。
我觉得单景世的眼睛很好看,像是他的灵魂所在。
同样是周五来临,我有东西落在了宿舍。
我回去拿的时候,恰好看见微音的学生证挂在她的床架上。
没有学生证,她可能得站门口尴尬一会儿,还会被记名字。
我顺便拿上了。
在教室,微音已经和朋友打算走了。
我书包还没收拾好就过去,先是叫了她三声,怕她走的太快。
第一遍,她没理我。
我拔高了音量,第二遍,她依旧没理我。
我喊最后一遍的时候,我已经确信她听见了,只是单纯的不想理我。
我舒口气,只好把学生证悄悄的往她书包旁边的两个小口袋里塞。
刚塞进去一半,就被我身后的人拿出来了。
我转头,微音感受到了动静,捂着书包口袋同样转过头。
单景世面部没什么表情,话也说的平淡:“你听见了。”
微音看着学生证,又看了眼我。
她的眼里情绪转变的很快。
所以她低下了头。
单景世一圈圈的把学生证上的带子缠在了自己手上。
好像在等微音说什么,也许也是在等我说什么。
我有些不理解,和他对视。
这次我没有很快移开视线。
相反,最后还是他莞尔一笑,移开了那双好看的眼睛。
微音到底还是叹口气,从单景世手里拿过学生证。
然后微微鞠躬,很诚恳的一声谢谢。
我知道她可能还在记仇。
但她会心软。
微音走远了,我还杵在门口。
单景世笑着,站在我旁边:“走吧同桌,说不定还能顺一截路。”
我觉得,我应该自己走的。
微音其实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了楼梯转角,在等一个我独自出来的时机。
只是…
是我和单景世一起出来了。
她听见声音,刚转过来的时候还有些小愉悦。
在看清来人后,我和微音双双愣住,她握着学生证的手一紧,匆忙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