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只剩下两个大男人。
闲话说够了,顾烨霖说起正事。
“我此番特意过来,是想向你借车马,我领了一队难民,打算尽快带回康平。”
孙应知一愣,揶揄道:“你在边关领兵没个够,回乡半路还要特意组一队难民来玩?就怕自己闲暇?你当将军上瘾啊?”
他祖父让爹弃武从文不是没有道理,他自幼就觉得领兵打仗是件出力不讨好的活计。
刀口舔血夜难安寝
,没本事的早早马革裹尸死了还算干净。
而有本事的如他眼前之顾兄,他生怕他最后落得个遭人忌惮,身陷囹圄,甚至身首异处的绝境。
“少说浑话,当心引来杀身之祸。”顾烨霖皱眉,举拳砸他肩窝。
早年经历过民兵造反,当今一直以来颇为忌讳平民抱团。
心思转过,孙应知脸上的吊儿郎当收起几分,“车马没问题,马是衙门现成的,平时都没什么机会骑,车也好办……”
他说着一拧眉,“你倒是说你有多少人啊,你别真成百上千人,我可不敢筹备车马给你。”
那不就真成私家兵了?
顾烨霖横他一眼,“我家中幼子还未长成,尚且不想下狱杀头。”
顿了顿,他又说:“一共二十人出头,要紧的也就伊伊他们一家九口。”
亲疏远近他分的十分清楚。
除了陈家,其余难民他能帮则帮,实在帮不了,也不会觉得愧疚。
“九口?!”孙应知讶然,“我还以为她家中人丁稀薄,才不得不认在你这个兵鲁子名下。”
顾烨霖读过书,可不算大字不认识一个的兵鲁子。
孙应知这话纯然是打趣。
“当亲生女认下,你当容易?”顾烨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