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平凡很好，不是平庸就可以了。
江知礼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你一个人在这边跨年？”林扶桑好奇她的家人就在陵城，她怎么非要跑学校里来。爱学习可不是这样的。
“我外婆去天堂了。”
不知道这和她不回去跨年有什么必然联系，林扶桑觉得自己好像冒犯到她了，就没再说这个话题。
“不好意思。”
天灾，发现了其实可以跑的。
寒心了就跑不掉了。
江知礼没有作业，宿舍楼里还放着很多书，她打算去学校外面再买一点题目刷。
多用了一年的时间，不知不觉，好像学校外面书店能买到的所有的题目都写得差不多了。
还要再去挑一下，看有什么没有写的。
学校外面没有什么娱乐项目， 林扶桑跟着她去逛书店。搭个公交车四五站吧，有游戏厅，林扶桑想带她去玩。
现在去可还行，要是等到除夕那天，就不会有什么店铺开门了。直到他们开学，才会陆续有店铺开门。
“抛开悲伤，你要不要去玩一下。去电影院吗？”
电影院游戏厅都可以，他想和她一起。
最后他们哪里都没有去。
江知礼真的像一个无趣的人。
她对什么都没有兴趣，除了学习。到底是对学习有兴趣还是想凭借学习去别的地方，还有待考究。
她的人生没有整个规划起来，她十七岁的时候还不知道她到底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只是要离开这个地方。
没有特长、没有爱好。这是她的现状。
“看没看过《追风筝的人》？”林扶桑没在练习册那一堆书那里，在另一个书架，指着那本书问她。
“看过，怎么了？”
“人因为懦弱会失去很多东西。”
“什么意思？”她不理解他这句话要表达什么。
林扶桑没去解释什么意思，继续说自己想说的话。
“除非有人一直爱你。”包括爱你的懦弱。
纯粹的，坚定的爱。
......
她的外婆最后连葬礼都没有办，没有地方办。
骨灰被埋进山里，这不是江知礼外婆的故乡。她死在了异乡。
她的家长在城区租了个房子，很小，不温馨。
江知礼还是去买了两个红灯笼，重新挂。教师宿舍的门口于是就有两个红灯笼，远远看过去，很好看。
教师宿舍没有别人，就他们两个人。
林扶桑上午逛完书店在床上补觉，两点多去开了个房间，最后没睡，看了一晚上他家的窗户，一晚上没熄灯。
灯刚熄灭他就走到街道上等着了，果然她那时候出来了。
一上午就过去，他中午去找江知礼吃饭，她还在写题目。这里不怎么查寝，偶尔老赵突击检查一下也是只看林扶桑的房间。
但江知礼还是把被子叠了，现在也是叠着的，和早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你真的铁。”
林扶桑给她竖大拇指，倒不是真的赞赏她。
“去吃饭了，快走。”
一上午那点时间不够睡，但他不想睡午觉了。他觉得浪费时间。
“买年货去吗，下午的时候。明天除夕了。”
过年要准备年货，有这样的传统，但是她从来不知道要准备什么，但她从来没有准备过。
“都关门了。”江知礼今天早上看到基本上所有店铺都关了，除了那个书店。
“你不能只看那些关了的，去找没关的啊。”电影院肯定没关，那里没有年货出售罢了。
林扶桑提出去商业街那一条买对联。
没有看到喜欢的对子，他们最后没买对联。
买了写对联的纸，和笔。江知礼平时考试写字还挺好看的，但是不会写毛笔字。还是看着林扶桑写的。
她不知道怎么评价毛笔字写得好坏，但是确实觉得他的字挺赏心悦目的。没想到他还学过毛笔字。
除夕那天她回家去吃了个饭，大家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样告诉她和弟弟要好好读书。但是江知礼没留家里跨年了，所以她也要不到大年初一的红包。
她和林扶桑一起在学校跨年的。
这几天，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拉近了一点。
江知礼还收到了一个他给的红包，摸着挺厚的，她都觉得这不应该是出自一个中学生之手。还有他买回来一堆东西，他真的好有钱啊。
“你的钱用不完的吗？”她发出灵魂拷问。
江知礼红包攥在手里，然后又递给他，她回不了什么东西，所以也不想要这个红包。
“给你就拿着。”然后他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多钱，“我之前高考完，我爸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自己去联系中介出国读书。但是我没去，来复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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