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南宫窈那天看到——床前明月光,地下鞋两双的光景,也忘了装柔弱,目眦欲裂对她恶语相向。
继兄遭受‘非人待遇’后,她哭过闹过,砸了两回东西,绝食两天外加上了三回吊。
姬听月从小也是天之骄女,一生中的滑铁卢只在南宫窈身上有过,而南宫窈唯一的软肋便是墨丰玄。思及此,她不禁心旷神怡,扬眉吐气一回。
沈渡打断了神游天外的姬听月。“天道贵生,姬听月你这一生命途多舛,本君念你本心性不坏,早年又有护生德,善行德,特许你重新来过。”
“人心叵测,人间太苦,我不要。“
“也罢”沈渡神情悲悯,喊来了黑白冥君前来拿她。“既然你不愿珍惜,那因果自受,你有杀戮罪、妄言罪、两舌恶口罪……在世时造下的孽总是需要偿,来人,送她去油锅地狱。”
烈焰炎炎,其水涌沸。多诸恶兽恶人被油锅烹饪的两面金黄外焦里嫩,眼珠子爆浆,万死万生,循环往复。惨的惊天动地,丑得不可描述。
姬听月原本就不太齐全的三魂七魄吓得四分五裂,飘都不会飘了。牙齿发颤:“我……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可以,但我有个条件”沈渡眼皮狭长,京幽长年暗无天日,灰蒙蒙的天幕下,被他一笑化成了阳春白雪天,他看了一眼远方四处拉人问主人行踪的兽人呆子。说。“他叫夜犬,你与他结契,将他带在身边。”
姬听月只觉得幽君套路深深,不敢有意见,咬破指尖血听话照做,能屈能伸“好。”
“时机到了你会感谢我的,去吧。”沈渡,抬脚,一气呵成。“走你。”
乌漆嘛黑的滔天大脚踹过来,她捂着屁股,疼的钻心。
姬听月心里无能狂叫:我凎你祖宗!
碧雾山芳草鲜美,落樱冰纷,长年繁花似锦。
魂不附体之间,她似乎回到了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及笄之日。芳菲四月,少年郎艳独绝,采撷了满园的春意,执一枝云梦泽最艳的桃花簪于发髻之上。
他音色清润:“月儿,粉色娇艳最是衬你,以后月儿的每个重要日子华梧哥哥都为你寻一支世间顶好的灵花梳妆。”
或许情窦初开太美,她悸动多年,双眸模糊之际,似乎感觉鼻腔被一抹温情的幽香填满。魂飞魄散之前那个紧紧拥着他声嘶竭底的会是她的太子哥哥吗……
算了,他才没时间,他早已移情南宫窈师妹,那个特别会梨花带雨哭唧唧博同情的女人!她一皱眉他恨不得心都化了,要月亮绝不给星星哪会想起她?
呵。
她眼里氤氲着浓浓的水汽,碧雾山终年不凋零的薇花含着朝露一片片覆在脸上,好几朵挡住了视线。
身体多时未动倒是冰凉又麻木的紧,耳边不合时宜的响起一阵聒噪:
“听月这丫头也太孩子心性了,说风就是雨,完全不顾同门之谊。”
“是啊,窈窈师妹素来循规蹈矩,友爱同门,都说了这次打断月师姐接通灵脉是个意外,她怎么还不依不饶。”
“就是,小师妹天真无邪,身体又娇弱,自去山门跪了一夜,晕倒了三次她还想怎样?偿命吗?姬听月,你干嘛总是针对窈窈师妹。”
关于她恶毒,自私狭隘,嫉妒小师妹得天独厚金灵根,菜人多作怪,嫉妒窈窈拿下银狮国修真界第一人气美女头衔……的言论此起彼伏。
南宫窈一如往常的扯着手绢低头抹泪,双肩抖动,跪坐地上黯然神伤。
“师姐,都是窈窈的错,是我不该怕你练功辛苦给你送百花羹惹你不快。要不是窈窈你也不会灵力紊乱被妖修抓走折磨,都是我的错,月师姐你打我吧,不然我良心不安啊!”
她哭的神情凄切,哀婉动人,捂着胸口几欲啼血,可把一众修真门弟子心疼坏了,宽阔的臂膀挡在她身前,跃跃欲试:“师妹……你管她作甚,有我们在万不会让她伤害你。”
……
姬听月虽然被他们莫名奇妙的动作有点懵,但上辈子诸如此事早已数见不鲜。
看着眼前一干人等为南宫窈口诛笔伐,为爱冲锋的场景,待她眼眶里恢复了晶明的神采,灵台猛然想起了一切!
这不是三十年前她根骨被毁,功法无缘更上一层楼,她寻觅数年另辟新径,在得知自己天生双灵根可以打通星系虚脉,闭关的半月之后吗?
那天,她接脉改命的紧要关头,南宫窈强行闯进了思无涯的洞府里,打破结界就为了送上一碗华梧哥哥亲手做的百花羹来显摆。
她运行奇经八脉神游太虚无法停止中断,被激的一时心魔横生,灵力外泄差点爆体而亡。
仅剩唯一能修习的虚脉也被胎死腹中,此生再无缘修真大道。姬听月恨的瞳孔幽紫,祭出本命神器夜魅箜篌就要与这贱人同归于尽。
两人一路打到洞外,却不料被赶来的华梧目睹了‘南宫窈被欺负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