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缓过气来,跟着夏培竟然到了暖阁。
梁风登时停下,不想再走一步。
皇帝居然要在暖阁见他,刚才骂梁与丕骂得轻了,应该再骂重一点,往死里骂。
梁风狠着心咬牙走进去,哪里也不敢看。
暖阁正中央坐着皇帝,下垂的面部皱纹仿佛重物压垮着身体,皇帝一夜间苍老了许多。
“是朕做错了。”
梁风一愣,还没坐下,这句话尖锐地刺进耳朵。
空旷的房间内飘着这句假话,轻微的悔恨做不到填满这处房间的空白。
“是朕偏心了。”
松垮的面部悲痛地掉下一滴地狱的眼泪。
真是难得,皇帝会承认自己做错了,可惜这里不是公开的场合,也没有史官在旁边。
和皇帝保持不令人恶心的距离,梁风也悲痛,金絮都快离京了,她的消息一点都传不进宫里来。
梁风越想越忧愁,面上显得和皇帝一条心了。
隔日,皇帝宣布废太子,太子砭为庶民。
多数朝臣反对,游照同和冯棹台反对,砭为庶民不够,太子必须死。
梁风心里没有表情地看皇帝那张老脸,终究感到恶心,悲痛归悲痛,还是护着自己儿子不死。
梁与丕跪了两天是有效果的,居然给自己求来一条命。
梁风不再沉默,一同出列反对,支持太子必死。
皇帝看着下首众人,悲痛的表情逐渐变得冷漠。
太监之间在传,太子屠县的理由是那次剿匪杀的人头数不如三皇子多,怕被三皇子抢了风头。
那是太子和三皇子首次外征剿匪,立功劳很重要,比对方功劳大更重要。
梁风听了厌烦得很,不想留在宫里了,再多待一刻梁与丕没死,他先死了。
在文臣试图再一次集体上书时,皇帝宣布意已决,不顾朝臣反对,对太子的处罚拍了板,文臣没机会再和皇帝拉锯。
连带楚通也遭罢职,部分兵权再次转移。
后宫的皇后或许为了自保,没有一句话传到前朝。
在楚通的兵权全数转移到皇帝的人手里后,梁风以府里人生病为由向皇帝请旨出宫。
皇帝批了他半天,梁风立马东西也不收拾一大早出宫了。
穿过宫门,暗卫当即送来消息,金絮把馆卖了。
她的姑娘们在城内河边开了家铺子,她这段时日就住在那间铺子里,离京也就这两天的事了。
梁风先回府,带上金絮送他的那支玉如意,清早的雾气还没散,骑马赶过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