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特殊,场所虽然并没有什么奥秘——但或许这里面的某些人本身就足够特殊。
会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似乎能察觉到津岛美知子的心中所想,站在平地上的那个男人微笑着回头,红色的眼影随着眼角的弧度微微卷起,他的背后仍然是一片虚无的灰色——除此之外别无一物。
这代表着他对津岛美知子采取大部分中立的态度。
但……
不对,只是他个人是无法达成和政府的平等协议的。如果是他背后的势力,那就更不可能了。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让其他国家的势力可以在境内掌管一个大型设施。
他自己的身份在这里应当也是保密的才对。
津岛美知子在心里否认了这个可能性,思索了一下,还是勉为其难地没有暴露他的秘密,状似不经意地询问着服部耀。
“说起来,那个人——是老师吗?”
服部耀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
“啊,是校长哦,好像姓笹村。”
津岛美知子下意识想要皱眉,但好歹还是压住了。
果然用的是假名。
那么就跟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至少在这个事态上。
回归正题。津岛美知子确信,下达这个荒唐命令的长官隶属于异能特务科——这是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来的事情,除了异能特务科,没有人能雇佣绫辻行人。
这是最简单的常识。
该不会是自己的家人在这所慈善学校里吧。
这样想着,津岛美知子踏下了最后一阶楼梯。
看不到津岛美知子的身影,绫辻行人终于收回了视线。
“可是,侦探先生。”
于是,在这个空档,人群中一个带着不安表情聆听的人影,按耐不住地上前一步。
发出声音的,是个戴着眼镜身穿西装的男教师,出于一些原因前一夜没有休息好的他,充血的眼睛下方还有黑眼圈。
“被杀害的孩子确实是遭到毒杀,这和警方公布的消息一样,但是……警方推测的原因并非食物,而是被毒针刺到致死不是吗?受害男孩的后颈也的确留下针刺的伤痕……”
“噢,那是伪装,”微微扫了一下衣角不知道是否真的沾染上了的灰尘,绫辻行人说得斩钉截铁,“犯人在那男孩死之前,假装照顾因中毒而表现痛苦的被害者,实则趁机用事先准备好的毒针刺上去。死者瞳孔放大,同时还有四肢僵硬,呼吸困难等症状,这肯定是被摄入神经性的毒物没错。只不过这种毒物究竟是经口感染还是伤口感染,就连专家也很难判别。犯人正是利用这点,让警方误判杀害手法。”
绫辻行人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就像一个不耐烦的演员,仿佛正在宣读只有他看得见,透明页面上的公式。
“可、可是!食物是否有被下毒,警方也调查了才对!所有人吃的食物,是同一个锅做出来的菜肴,用的是统一保管在餐具柜里的餐具。餐厅是同一个餐厅,厨房是同一个厨房,连厨师也是同一个人。要做到精准的只对其中一位学生下毒,是不可能的事吧?”
得到了让人听着有些烦躁的质问声。
“你说不可能?”绫辻行人冷淡地望向那名教师,“当然是可能的事情,不然我会这样说吗。”
被那毫无人性存在的视线扫到,男教师狼狈无言,只能瑟缩地往后退,于是身旁较为镇定的女教师接替着他说了下去。
“那这样说来,难道是在菜肴分装结束,分配到每个人面前时,也就是在开动之前才下毒的吗?”
绫辻行人摇了摇头。
“不是。被害者用餐的时候,周围还有其他许多学生。考虑到这样的状况,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同时还要瞒过被害者的眼睛下毒是不可能的事。”
“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人群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此窃窃私语起来。
“是啊……怎么做的——果然会问这个问题呢。”
绫辻行人自言自语地叹了一口气,忽然沉默下来。
侦探奇怪的沉默令屋内所有人陷入不安,面面相觑,不自觉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过了一会儿,如同想通了一般,他耸了耸肩,
“算了,别在意。我早知道你们没脑袋。和事件扯上关系的人,不知为何总是认为侦探有义务像个温柔的母亲,拿出教导别人帮婴儿穿尿布的精神,把事件的经过一一仔细说明才行。真是天真的可笑。”
绫辻行人颇为幽默地露出仿佛是自责的表情,摇了摇头,向着楼梯方向扬了扬手中的烟管。
津岛美知子仍然以一种平稳且缓慢的姿态前进着,像是在进行一个什么严肃的、必须按照固定的路线走固定步数的仪式一样,带着一股常人难以言说的沉静走到了他的面前,在旁人无法思考的呆滞注视下轻车熟路地从他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