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笑的笑话,不屑一顾。
崔恕己所希冀,预想再次看到薛稷安失控的情景,没有重现。
薛稷安悠悠地将话题切回了主线,不无嘲讽,“这么紧张?是这蜡烛加蝉墨长期混用杀人于无形?还是那崔瞻泰,你那名义上过继的养子?其实是你瞒天过海养下的亲儿子?”
崔恕己乍然抬头,看着薛稷安了然一切的眼神,知道他是什么都知道了。
他今天来根本不是审讯,他明明是怀揣真相,来看他崔恕己摇尾乞怜的奴才相的。
崔恕己眼珠滴溜溜转,心中万般念头呼啸而过。
自己是疯子,疯子的证言如何可信?
“别担心,缇营卫还存有你二十年前没疯之时的口供,加上物证,可以定罪了。”
即便有物证,也无法证明他知道蝉墨加特制蜡烛混用有剧毒,没法证明他是故意为之。
“你刚才的反应足以说明你知情。”
知情又如何,他有公主的遗命作免死金牌,比敕造丹书铁券还管用百倍。
“哦,你还不知道吧,临湖还留有一封亲笔信。信中,白纸黑字记录了你的罪行。”
“撒谎!临湖既然让皇上看顾我们崔家,又怎么会写下这样一封信?你诽谤我可以,你不要随便造谣污蔑公主,离间我们夫妻感情。”
扣帽子谁不会啊,普天之下,又不是只能让他缇营卫扣帽子。他率先发难,占据先机。
可惜对面岿然不动。
薛稷安慢条斯理道:“今儿来,我不是来同你求证的,我只是顺道告你一声,辛苦装疯卖傻二十年,到底是能来个痛快了断了。”
“胡说,你在胡说什么!我要看那封信,不亲眼见到,我不会认罪,我死不瞑目!!化成厉鬼我也要掐死你!!”
薛稷安俯身,逼近,眼中有火焰在攒动。
“死不瞑目?那岂不是好,不要担心刑罚。你是世家出身,要脸面,我知道的。不会让你尸首异处的。我新研制了一种刑法,比凌迟多一百八十刀才能毙命,是不是很有意思?到时候好好尝尝。至于化成厉鬼,挺好,你只配这样的结局。既然阴间的道你选择好了,阳间的身后事,我帮你择一条路吧。你不是一直壮志难酬吗?一直觉得自己空有抱负,无法施展吗?放心,我会彻底抹去你的一切痕迹,就如你从没来过世间一般。”
“薛稷安,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自鸣得意?觉得自己真是宇文氏的一条好狗,发现了连皇帝都被诓骗了去的真相?觉得自己回报了主家的知遇之恩?觉得自己明察秋毫不负英才的美名?我告诉你,是你,就是你!你才是凶手!谋害宇文临湖的真正凶手!是,我是用凝脂玉蜡燃烧的气息辅以蝉墨致使宇文临湖慢性中毒,虚弱吐血而死。但是,凭白无故,我为什么要对宇文临湖动了杀机?做我的便宜驸马不好吗?平白无故白挣功勋,这是多少人艳羡不来的好运阿!”
“是因为你阿,因为你,我才想杀了她。是你把寻蕊送到了我的身边,是你让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不错,寻蕊是你安插的棋子,用以离间我们夫妻感情的棋子,但是棋子,也有棋子的选择。还记得启光二年的晋阳围城吗?那次围城,城阳昭公主盛名天下知,我嘛,也确实真心实意感谢她的奉献。”
晋阳围城,在等待的四十五天中,临湖果断拿出了自己的嫁妆和家私,赈济流民,救治百姓。
被她挽救的性命无数,甚至,包括了夜中突发疾病,被送来求医问诊的寻蕊。
纵使他算无遗策,也无法预先推算是缘还是劫难。
寻蕊被治好了突发的腹痛,还有周身体寒,那是服用烈性避子汤所致。
避子汤是薛稷安亲手端给寻蕊的,为的是绝后患,他不相信为人父母后棋子的忠诚。
但在选绝育药还是避子汤时,想起临湖澄澈的眼睛,薛稷安到底心软了一回,他所作所为,只为带临湖脱离她不想嫁,也不幸福的婚姻,何必因此害无辜之人的一生呢,若临湖和离后,寻蕊想留个终身依靠,得一个孩子,也不是不可以。就当为临湖攒福报吧,所有坏人婚姻的报应付诸在他身就好,他的临湖,永远干干净净,福气环绕。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一次犹疑,给了整盘棋局一个深大的豁口;他的一时心软,为他的临湖,带来了灭顶之灾。
调养一年以后,寻蕊怀孕了。即将为人父,崔恕己欣喜若狂,也真真正正,对于善良娇贵的公主殿下,动了杀机。
一则,崔家几代单传,崔父崔母对于男孙简直是望眼欲穿,而公主始终以身体抱恙为由,拒绝同房。
二则,临湖是公主,只要他们崔家牢牢同宇文氏绑在一起。他们为人臣子的,就不可能,也不敢休弃帝女。
三则,当初的承国公,现在的承朝皇帝,专断独横,视皇权为第一要紧事,眼下正值夺取天下最后一战关键之时,他作为惟一的驸马,公然纳妾,岂不是重重藐视皇权,打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