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可怜咱们挤旅店。”
说罢,二人又叹息一声。一路上寂静无比,除了叹息声再无别的。
☆☆☆
张思乔把陈乔礼肩上的衣服拿下来,又挂在衣架上说道:“以后把衣服放这里。”
他应了一声,开始环顾这屋子。
一楼很宽敞,地板是一段一段的木头地板。客厅里摆着三个小沙发,呈品字型排列,被沙发围住的是个木头茶几,上面有一副好看的茶具。再往里走就是厨房,旁边有两面大窗户,可以把景色看得很清楚。他走上那螺旋式的木头楼梯,叹身子向上望去。
她抬首看着他道:“睡人的地方。”
他走下楼梯问:“我住哪儿?”
“上面。你吃饭了吗?”
他摇摇头。
“你等着,我这里有吃的。”
他一把那扇窗户打开,就有细柔的晚风扑面而来。气味很复杂,有花香有树油味儿,还有河水的味道,不过他把那总结为甜味儿。不知为何,今晚的风是甜的,树木花草甚至是世间万物都是甜的,那甜味儿和蜂蜜加了白糖似的,直逼心头,闻得他心醉。
她端着盘子出来,放在茶几上,“糖烤芋头,你爱吃的。”
他坐在沙发上,拿起筷子,“你还记得?”
“记得,你尝尝看。”
夹着吃了一口,他浅笑道:“我很多年没吃了,我对吃甜的没什么兴趣,或者是对吃的不大有兴趣。”
“为什么?你以前可不这样。”
“食物之类,无非填饱肚子罢了,我生病那会儿,甚至是很多天不吃。”
她支着头,鼓起嘴说道:“你变得我不认识了,以前的陈乔礼,可是一顿不吃就饿得慌的主。”不过略微惆怅片刻后,转而身体一直又道:“不过这没什么,人都会变,我愿意重新认识你。”
他正咬着芋头的腮帮子顿了顿,眸中有了笑意,眼下的卧蚕更加明显,又柔声说:“好啊,希望你不会对现在的我失望。”
她斩钉截铁的摇摇头,“对了,为什么叫你陈莫声?你改名字了?”
他把筷子一放,解释道:“不是,因我不爱说话,总默不作声,便给我起外号叫陈莫声。”
“那我也这么叫你,好嘛?”
“可以啊,你怎么叫都行。”
“那好,莫声。”
稍吃了几口,她去晒楼抱一床新被子。
他在餐厅的桌子上写信。
亲爱的思乔:
今日终于见到你了,知道你没有死的那一刻我真的激动得无法用语言描述,忍不住哭了,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在哭。
你变化很大,你说我变化也很大,可我对于这些变化一点也不高兴,甚至很悲痛。
因为这些变化于我而言,不是谈天说地的话头,反而令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你,如何该和你说话。
看着你努力的和我沟通,努力让我们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谈,我真的很心疼,也很讨厌现在的我。
可请你原谅,我真的不习惯与人说太多话,我不会表达,故只能写在信里。我不是不爱你,也不是待你冷漠。可能那以前的心病又再作祟罢。为了你我会努力克服的,努力变得和以前一般。
最值得一提的是,你很优秀,反倒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也自知根本配不上你。我现在总认为我配不上任何人。
民国二十五年
六月四日
陈乔礼把信放到盘子下面后就上了二楼。
☆☆☆
楼上类似于阁楼,不很大,只有一间宽敞的屋子,里头开着台灯。
看见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卸妆,于是走到她身后,垂眸,从镜子里瞧她。
他好奇,想看看。
她眯着眼睛,拿一张沾水的毛巾慢慢擦,一开始是擦眼皮,后来是捏睫毛。
他蹙眉,歪头定眼看,只见她把眼睛处理完,那目光就和他的重叠在一处。
她一顿,也是透过镜子看他,往脸上抹雪花膏,“怎么这么久才上来?”
“整理了一下书。”
“被子给你拿下来了。”说着,她扭头指了指床上的被子。
他站在床前,愣了片刻,“我盖两张被子?”见她不答,就更奇怪,她只是抹护肤品,食指伸进盒子里轻轻一勾,指肚子上就有一块雪白的膏体。
抹完,她人又往嘴上擦透明的口红,头发上还擦东西,他诧异,背手问:“你不是已经洗完了吗?”
她点头,含糊一句,“唇膏,凡士林。”回答完,他又扫了眼那满桌子复杂的瓶瓶罐罐,不禁感慨的点点头。
一直等她收拾完,他又问,“我睡晒台吗?”
话音未落,她就已经起身,一溜烟跑到床边,把鞋一脱,利索的盘腿坐在床上。还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