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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画册上那是你女朋友吧?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苏曼捋起袖子,将一大块山石从他背上掀开,“今天就可怜可怜你们这些痴情人……活人带不回去,全尸带回去也好啊……”
轻松翻开几块山石,将他脸侧的碎石清理掉,苏曼将男人从坑里挖出来,见他被压的惨不忍睹,又用灵力给他止血,复原躯体,清理一番。
“这么漂亮啊,真是可惜。”苏曼将男人背起,“走吧,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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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回程的救护车里,苏曼不时低头看担架上的人。
那脸已被清水洗净,苏曼给他恢复得很好,血肉模糊都被复原,乍一看上去,竟然还是个极其端正俊秀的青年。
两旁医护人员都垂着头不吭声,只把白布盖住那人全身。
“这脸……放在大学里,怎么也是个校草级别吧。”苏曼咂了咂嘴,“真是可惜了……”
手机叮咚一声,有消息发送到手机上。
她端着手机在聊天软件里打字。“什么事呀宁医生?”
“……你是不是去流云县了?”
“是的哦,我看这边的旅游商店里有假发,要不要给你带一顶回去?”
那边发了一排省略号。
“你的杂志写的怎么样?鸽了两个月了,不打算更了?”
“……”苏曼脸上的笑意渐渐没有了,给那边发了一排黑糊糊的大圆脸表情,“和尚看什么小说啊?修佛还看小说?”
“现在进寺庙都要文凭了,要文凭就得上大学,哪个大学生不看小说?……再说我早就还俗了,当然要看了。”
“噫,”苏曼扁着嘴,“你秃头你有理。”
“我不秃头,”那边竟然还理直气壮地反驳,“假发你留着自己用,虽然医生是很容易秃头,但我头发很多,至少比你的多。”
“……”苏曼翻了个生动的白眼。
她又跟那边斗了几句嘴,直到全车里的人都发现她脸上似悲似喜,风云变幻的表情,才清了清嗓子,端正坐好。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似乎地震中的受害者除了那年轻大学生,就再也没有其他人。
苏曼抱着双肩包坐在长椅上,看着蒙白布的推车停在不远处。
医院甚至有些冷清,阴凉的风从窗外吹入,在偌大的走廊里盘旋缠绕。
那医院的医生似乎有些犯难,拿着个手机跟警员说着什么。
看得出这次地震是全市大预警,大厅里守了不少警员以备不时之需,有几个还认出了苏曼。
“曼姐,快,来帮我个忙。”资料室的小刘拿着已经碎裂的手机跑过来,“方队说你什么都会,能帮我看一下这个手机吗?这是死者林霁的,我鼓捣半天没动静。”
……林霁啊,林雨初霁,倒是不错的名字。
苏曼拿过四分五裂的手机瞧了瞧。
“这也太碎了,应该修不好了吧。要不把卡拿出来,你是要给他家属打电话吗?”
“死亡证明需要通知家属才能入档,我刚查过他户口本,是个孤儿,只能盼着手机里有联系方式。但是这张卡也取不出来……算了,我还是让方队自己想办法吧。”
苏曼拦住要跑走的小刘,从她手里接过手机,“我再试试。”
她趴在长椅上鼓捣了半天,终于勉强按亮了手机屏幕。
小刘欣喜若狂,“太谢谢你了苏社长!你杂志出新本,我一定买个二十几本!让你当晏东市销冠!”
苏曼忍俊不禁,递出手机:“打一下看看。”
那手机通讯录里光秃秃的,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只有一个叫“女朋友”的人。小刘试着打电话过去,那边传来占线的嘟嘟声。
小刘挠挠头,“算了,我还是跟方队申请查一下这个手机号吧。”
“我来试试。”苏曼从她手里接过手机,“你先去忙吧。我打通了会告诉你的。”
“好!那尸体就先推到停尸间了。”
苏曼左右看着那手机,还是个老牌子老型号,手机壳纯黑色,中规中矩,金属边缘都被磨的褪了色。她翻身坐回长椅,捶了捶自己蹲麻的小腿。
号码起初占线,到之后就变成了无人接听。
苏曼虽然面无表情,而且平日里非常没有毅力,但是在一些奇怪的事情上出奇地有耐心。
她就不停地拨通再挂掉,拨通再挂掉。像骚扰电话一样源源不断地打着。
再到第七十五个,那边的人终于不耐烦地接起电话:“林霁,你到底要让我说几次?!我们分手了结束了!不要再骚扰我了!”
那边挂断电话,苏曼便又面无表情地、死皮赖脸打了一次。
“这位女士别急着挂,我不是林霁,这是他的手机。”
“发生什么事了?”那边终于淡定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