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他们去死。
“该死,该死,李成,你个王八蛋!”急怒交加的愤懑声只维持了须臾,舌头连根脱垂,如果不是全脸包着黑纱,会直接在说话时掉到地上。
眼睛、皮肉甚至是骨头的连接处,黑衣人拿出压箱底不舍得用的符疯狂的往身上使,奈何死亡的速度要比预想当中还要快,符根本发挥不了多少效用。
一堆枯骨落地,上面盖着一层黑纱,山洞外飞过一群嘎嘎叫的乌鸦,像是在为洞中人唱起悲歌。
另一边,资亦交待完所有事,拍着新选出来的紫楼楼主肩膀,语重心长道:“离李成远点,不要再派人去探听消息,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你更不行,听劝。”
说着整个塌成了一堆骨头,眼睛里淡淡的愁绪未退。
天空不作美,淅淅沥沥的小雨夹着鹅毛般雪片落下。
雪落在身上抖掉可以不管,雨加雪就不行了。
云舒拿出伞撑开,站在岔路口踌躇不前。
“早知道等等李成再下界。”云舒后悔一个人跑到人界来。
神界太无聊了,空空荡荡的只有美景毫无人气。
李成还有事要忙,云舒呆不住先行一步。
神界的小楼对应着人界十一处小楼的虚影,落点没法控制,希望李成快点来找她。
往路边上站了站,云舒巴望着有人经过,好让她能问个路。
雨雪落在地上化得很快,涉水而至的噼啪声入耳,一丝丝喜意跃然脸上。
雪雨挡住了云舒的视线,直到人至近前方才看清,是两名背着书箱打着伞的书生。
“敢问。”云舒上前一步拦住二人去路,“前方三条路哪一条是前往府城的官道?”
两名书生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指向左边,“这条,就姑娘一人?”
这个鬼天气说变就变,极少见衣着单薄的女子孤身在外赶路。
“多谢。”云舒不答,拱手一礼。
“不必客气,恰好同路。”另一名书生拱手施礼。
“走吧,雨太大了伞都快打不住了。”年长一点的段方道,“看样子天黑未必能进城,不行就找处地方避避。”
乔书赞同的点了点头,再度朝女子看去,打伞之人先他二人一步走远。
走在前面的云舒拉了拉身上的衣裙,眸光虽然注视着前方,脑子里全是大冬天穿太少了。
自己没感觉,落在别人眼里就显得格外怪异了。
拿一件李成放在她这儿的狐裘披上,云舒打着伞往前走。
风大雨急吹得两人睁不开眼睛,稍稍压低雨伞顶着雪雨前行。
前方姑娘身上多了件白披风,之前没有过,身上未见行囊,长相过于出挑,又是在这种环境下,很难不让人往别处思量。
视线下移目光微凝,反观自身脚上的鞋子踩在泥地里,带起的泥点子多半染黑衣袍下摆。
而前面姑娘的衣裙下摆,干爽一片不见丁点脏污,好似连雨水都格外偏爱不曾沾湿。
两人的衣摆拎起来能拧出多于一杯水的量,没有对比就不会疑心。
段方抹了把侧面刮在脸上的雨水,伞在刮风的雨雪天打不住,前襟、衣袖无一处不湿。
蓑衣自是比竹伞要重,身上的书箱等物已经压得双肩酸麻,出门前取舍只在一念之间。
他二人是一个村的,今年提前进京是为了参加恩科。
乔书凑过去都快钻到段方的伞下了,小声道:“没有影子。”
段方白了乔书一眼:“阴天下雨哪来的影子?”吓糊涂了吧?
“妖?”乔书闲暇时没少看杂七杂八的话本。
其中尤以书生与鬼怪互生情愫的故事不胜枚举。
毫无预兆下遇上眼前出奇的事,脑子里自动对应上了,心底喜忧参半。
喜的是有生之年开了回眼界,忧的是惧怕羊入虎口,再无生还的可能。
一大家子掏空了家底供他读书,人说没就没了,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发人送黑发人,谁能承受得了!
“无视之,别多心。敌不动你我便不动。”
主要是动起手来未必是眼前女子的对手,以卵击石很要命,如无必要段方只当不见。
“言之有理。”乔书收起乱糟糟的思绪,一门心思左顾右盼寻找避雨之地。
天阴沉沉的发闷,大雨持续不断落下。
脚下的路泥泞不堪,走了约一盏茶的功夫,隐约透过雨幕看到前方有座破屋。
三人站在门前,无一人上前破门而入,警惕的打量着四下。
门上用粗树枝别着,窗户上糊的油纸半新不旧,屋顶上的草垫被风吹起一角,刮入屋中的雨水顺着门缝流淌。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屋内并没有想象中的破败,桌椅齐全表面无落灰,由此可见定是有人居住,闯空门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