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接话,继而道:“我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没有替你先点东西。”
她打了个手势叫来服务生:“拿菜单来。”
服务生鞠了一躬正准备走,瑾翊却及时叫住了他:“不必了,奥托庄园蓝山咖啡和榛子酱曲奇。”
点的东西不贵,却也着实不便宜。翙澜端起自己的黑咖啡喝了一口,甚觉无味,她又加了些糖,拿着金属勺子慢慢搅着:“看来你也很了解这个地方。”
瑾翊将手包放在落地窗边的低台上,笑道:“附庸风雅罢了。”
这话说的到底有多少诚意,翙澜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地方的消费,并不适用于应届主守官。倒不是说主守官的薪水不够,而是说这个地方并不是有钱便能随便预约到的。即便是她翙澜也只是选择没什么人的时候才能进来。而这个“没人”的时间,通常是高级会议时间。
瑾翊要的东西不多久便送过来。她发现翙澜似乎并不急着说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潮流,便慢慢地吃着盘中为数不多的榛子酱曲奇:“10分钟210度急火,入口即化。这里的点心师技术实在是难学。我做了很多次都不成功。”
“工具和技巧问题。”翙澜吃完最后一口蛋糕:“纯正的鲜奶和糖能做成这样顺滑蓬松的奶油,只此一家。”
“你邀我来,当然不会是为了让我再研究一次点心的配料吧?”瑾翊搅着加了很多鲜奶的咖啡,递过去一个精致的盒子:“惑明的几种小甜点,我自己做的。”
瑾翊今日确实没什么事。不过与其在这消磨时光,她更像回去再学习一下炎海文化。毕竟,想控制一个民族,首先要控制住这个民族的文化,这是真理,也是血的教训。
刚刚那两句谈点心的话都是话中有话。瑾翊强调权威创造一切的不可能,而翙澜则强调权威制造精英。
“谢谢。”翙澜甚至没打开看一眼便将盒子塞进包中:“看来你喜欢开门见山的方式。”
瑾翊轻笑:“明白人说明白话么,怎样,是翙澜你自己说,还是让我来猜?”
翙澜背后是昭恬这个强大的灵界世家。虽然她本身实力不菲,但在成长过程中确实不曾受过任何精神打击的。也许人不够正,不够直,却也比瑾翊要单纯些。与她谈话,她也没有一丝的紧张甚至是准备。
但显然,翙澜不同。
“我要你离开宋谨尘。现在,立刻,马上。”翙澜的语气夹杂着要求、威胁和不可一世。很显然,她平日习惯了呼风唤雨。
瑾翊并不是个十分大度可以俯仰全局的人。她很想站在高处来看这个不懂事的小孩,但毕竟她没有这么多的经验和阅历。她的成熟度也止于23岁。一时间,在灵界这些年来的一切委屈与不公都化作一种极端的情绪在她心中激起波澜。她不可能淡定看一个毫无立场去要求她做事的人。
她只慢慢喝了口咖啡,轻放杯子,手指摩挲着杯子的光滑边缘。有时沉默是最有效的震慑手段,只是在翙澜面前,这显然不适用。生长环境优越的人,骨子里总会带些或多或少的傲气。有意无意地看低别人,有时不是自负,而是潜意识。如果她沉默的时间长了,反而会被认为是心虚或在作激烈的心理斗争。
瑾翊从来不喜欢在开端被人压住了气势。
“那么你现在是以什么立场来要求我呢?”她并不曾将目光停留在杯子上,而是停在翙澜的眼睛上。嘴角勾起一抹看似不经意的微笑。
翙澜显然被她这句话问住。她干望着瑾翊或宽容或审视的闪烁目光,许久才开口:“我的立场就是门当户对。”
话说到这份上就相当了然了,瑾翊忍不住皱皱眉,一方面表示对翙澜口无遮拦的不满,另一方面也在想对策。毕竟她总不能说宋谨尘一千五百年前是宣尊帝这个事实。想到这她忽然想笑。为了事业,他们在合作,然而合作却掺杂了些许暧昧,她不知不觉中在深入他的生活,莫名其妙地扮演着当年翙明皇后的角色。她不想做任何人的替代品。
眼前这个男人只应该属于她一个。但是她无能为力,她不可能让一个千年前威震四方的一代帝王忽然为她倾心,更何况这之间还夹杂着一个相传与他伉俪情深的皇后赋仟翊。
然而天下未安,何以为家?这个时候再来谈爱情实在有些滑稽。
想到这里,瑾翊轻轻一笑:“当然,若干年后如果我发现我不再爱他,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他让给你。”
翙澜有些气结。虽碍于场面不好发作,她将空杯子重重摔在桌上,杯底忽然延伸出一条奇怪的裂纹一直到杯口:“他只是一时兴起,他玩腻了可以随时把你扔掉。到那时你再考虑你究竟是否能接受舆论的打击就为时过晚了。”她有意压住“为时过晚”这四个字,并迅速将目光钉在瑾翊身上。
瑾翊见她眼中冒火,也忽然觉得自己太过小气,声音一时间掺杂了些歉意:“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很多事情蒙蔽了你,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了解他所想吗?他对你,真的毫无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