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流轻微微歪头:“宁老先生,您为何要帮我?”
宁渐微笑:“公主殿下方才不是给出了答案吗?殿下方才所说,就是宁某助殿下一力的理由。我们所帮助的,不是公主您一人,而是天下苍生。”
竺流轻原本还有几分飘渺的眼神,此刻逐渐多了几分坚定。
“只是我已年老,要帮助公主殿下,还需靠我的徒儿。”宁渐转头看向曲薇柠,曲薇柠方才还在沉思,突然被宁渐提到,不由得一恍神。
宁渐把手摊向曲薇柠:“这是我的徒弟,虽然法力尚有长足之地,但我相信,她有能力帮助殿下完成兴复大辰、安定天下的大任。”
安定天下,这四个字的分量胜过千斤。宁渐如此信誓旦旦地替曲薇柠作保,而她却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师父,我……你还会带领徒儿吗?”曲薇柠无意识地捏紧了手,小心翼翼地问。宁渐方才的话,听起来就像是要让她从此独自出去闯荡天下了一般。
宁渐一笑:“当然,你的功力还没到能离开师父的时候。”
曲薇柠放下心,手指也松了些。伸手摸摸怀里,曲薇柠摸出那块唤石,递到竺流轻面前。
“殿下今后若是遇到任何危险,只需要握紧这块石头,薇柠即刻就会赶到。”石头躺在竺流轻的掌心里,绿色的光泽在白皙的手心的衬托下格外闪亮。
“多谢。”竺流轻的话一直很简洁。
宁渐眸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片刻后:“殿下,现在到处都是您的画像,殿下若是以真容示人,只怕不久就会被发现。还请殿下允许宁某对您的面容做点改变。”
竺流轻虽有疑惑,但还是信任且好奇地点了点头。
宁渐右手一挥,几道蓝色的淡光闪过,眨眼间,竺流轻的面容已经发生了改变。细细看来,其实每个五官都只改变了一点点,但改变的都是竺流轻脸上最好辩识的特征,如此一来,凡人绝无法从这张脸上看出来这是竺流轻。
“这等法术,也只有师父这样的高阶灵师能施展了。”曲薇柠惊叹。
宁渐淡淡道:“迟早有一天你也会的。”
竺流轻借着屋内的铜镜,看着镜中那张和谐又陌生的脸,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殿下,虽然宁某为您改变了容貌,但殿下切要注意,一旦殿下受了严重的伤,这法术就不能在殿下的身上维持,殿下便有暴露真容的风险。所以,就算是为了不暴露身份,殿下也要保护好自己。”
说着,宁渐朝向曲薇柠:“薇柠,从此刻起,保护好殿下。”
曲薇柠颔首:“是,师父。”
“从今以后,除了私下里,皆称殿下为小轻。炊烟、冬儿,你们是仅有的知道这件事的人,记住切莫泄露。”
“明白。”
出于隐藏身份考虑,竺流轻的住处需多加一些防范和保护,宁渐让曲薇柠带着竺流轻去安排住处,自己则待在原地。
看着他们一伙人离开的背影,宁渐沉稳的脸庞泛起一丝惆怅,自言自语:“师父现在是不会离开你,不过这一天也快了……”
说着,宁渐捂着心口,脸色突然变得无比痛苦,却努力闭着嘴,不发出一丝声音。伸出一只手,从腰囊里掏出一颗泛着紫气的药丸,服下,脸上的痛苦才慢慢消去。
“薇柠,为师不知道还能再教你多久……”宁渐想着,平复气息,开口喊道:“薇柠!安顿好小轻,过来加量修炼!”
“是!”隔着几道墙,远远地传来曲薇柠回应的声音。
……
“陛下,派出去的人马回禀,在大良各方境内,暂时还没有发现竺流轻的踪迹。”鹰钩处的司理左修竹立于批政殿内,对着坐在龙椅上的苏云起禀报。
龙椅上的苏云起身形修长,虽然慵懒地摊在椅上,但依然可以看出常年习武练就的坚实肩背。龙袍繁琐,却刚刚好勾勒出他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身。
这样的汇报,苏云起早已不知听了多少回。鹰钩处是苏云起亲自设立的心腹机构,里面的人无一不是苏云起在摄政王府内收容的江湖高手,以及收买的忠仆。这些人固然本领突出,但能够让苏云起放心任用,靠的还是他们的绝对忠诚。
在茫茫朝野中,除了最切心的心腹,谁都不能完全信任,谁都无法做到绝对忠心。从前辰朝皇帝在时是这样,到了苏云起更是如此。
不过他比辰朝皇帝更聪明点,在前朝总有这样一批永远不必怀疑的自己人。
只是鹰钩处纵然高手云集,数月以来却连一个竺流轻都抓不到。
“倒真是为难你们了。想必这竺流轻没了武功,莫非是生了什么妖术,竟让你们这么久以来毫无头绪?”苏云起古怪地说着,放下手里的茶,冲旁边的太监露出一个怪异的笑。
太监脸上的肉动了动,但到底是在宫里当差多年的老太监,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
他在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