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上了话,客观上看来是推动了学生之间的交流。估计学校的目的也就是这个。
初中的第一个学期,我的朋友圈狭窄的可怜,只有葛东篱和曹原咏,以及他们身边比较密切的同学中的一部分。其他的人我不怎么合得来,我觉得他们追求的东西都太过狭隘。同时我很少和女生打交道,一般都是和男生混。很久之后我才发现有些男生比女生还没有内涵,相比于很多男生,和某些女生聊天能够聊得平常而不寡淡,如同细水长流。不过就四班而言,这种女生也不多。
12月20日,胡斌走进班里,宣布了一个令人惊奇的消息。
“校园文化艺术节已经开始一个星期了,之前交了作品的同学有获奖的,下课到我这儿来拿奖状。”胡斌晃晃手里的袋子,平放在讲台上,接着说,“26号那天我们学校有一个经典诵读比赛,我们得选定一个篇目,然后选十几二十个人,进行排练。”
校园文化艺术节算是青璃中学的一个传统,我们之前也有所听说。至于主题,每年的实质都固定不变,也不搞那些虚无缥缈的什么“青春飞扬”“炫彩青春”这些骗人的东西,直接弄红色宣传。其实我觉得这种方式不好,会让学生感觉腻烦,但这种话我也不敢往外说。
我正好六年级的时候写了一副挂轴,内容是《我爱你,中国》的歌词,正好符合标准,顺手就投上去,最终自然是拿了个特等奖回来。我也去展馆看了看,那些毛笔字写得一言难尽,用蚯蚓爬的痕迹来形容都算是抬举,楷书毫无筋骨可言。
胡斌眼前和我们说的事儿倒的确是个大事,八年级我们还会再搞一次。
“我的想法呢,是《黄河颂》,你们看怎么样?”胡斌问。
我们面面相觑。
胡斌看出不对,问我们:“看过吗?”
我们摇头。
胡斌作出恍然大悟状:“哦对,这是七年级下册的课文,你们还没学呢。也好,那篇课文你们也要背,不妨现在就把它背掉。”
迅速决定了篇目,胡斌在电脑上捣鼓半天,调出一个朗诵视频给我们看,视频里的人竭尽全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圆润丝滑,让费玉清都自愧不如。这声音给我搞得快恶心吐了。胡斌转回头说下课你们愿意去的报个名,至少要凑齐二十五个人啊!我一听,这是一半同学都得参加的势头。
像往常一样摸着并不存在的山羊胡,胡斌突然想出一计:“你们可有弹钢琴弹得不错的?”
王欣举手。
胡斌眯着眼看:“你弹得好?”
王欣很认真地点头:“考过十级了。”
似乎是被这个等级所震慑到,胡斌没提出质疑,说:“那回头我们搜个钢琴谱,你来弹琴,然后再找三个人上来唱歌。谁上来唱?”
蓝颂指着一个方向:“洪桥!”
蓝颂和洪桥两人在我们班是歌坛扛把子,洪桥主唱,他的嗓子不是很高,唱朴树、许巍这种歌手的歌比较合适,因此让他唱《黄河颂》这种高亢的歌是一个错误的选择。这一下教室里开了锅了,声音此起彼伏,名字报来报去。胡斌头要炸了,拿戒尺猛敲讲台:“来来来,闭嘴!”
把戒尺放下,胡斌揉着太阳穴说:“洪桥,你可行?”
洪桥作出犹豫状。
“快点说!”胡斌不耐烦。
洪桥忙点头:“行。”
又选了李想和孙浩然两个人,三个人往那一站,像一道台阶,由高往低。三个人的音域却和身高相反,由低往高。剩下服装什么的就是家委会的事儿了。
去报名的人不少,我看葛东篱去报名了,我干脆也去凑热闹。那时候天比较冷,我们的排练却是在班里进行,没有空调,因此我们的羽绒服不离身,裹在身上,行动笨重,如同鸭子大合唱。有一些有过当主持人经验的人被胡斌要求给我们做示范,听得我浑身不舒服。其中沈芮的情感爆发力极强,胡斌把最关键的一句给了她。胡斌总是觉得我的表现力不够,让我不断地重复,直到一个他觉得可以了我却觉得和上一遍没甚区别的时刻才收手。
我心里有苦说不出,因为我以前从来没主持过,也没搞过主持人那种阴阳怪气的声线,让我虚情假意地讲话,这不是能难受死人的事情么。
短期训练一个星期,我和旁人不是很熟,基本上没什么交流,大伙儿也没什么默契,故此胡斌没搞那些花里胡哨的队形。
26日当天来了一群母亲,给我们进行非主流审美的强制性化妆,在我的据理力争下,那些阿姨仍然没有放弃给我打粉底的想法,最后我只好听天由命。那个时候我脸还挺大,她们抹的时候我闭着眼睛就在想,反正消耗粉底的是你们,心疼的又他妈的不是我,随你们便吧。
我们先是在阶梯教室后面等待着。我看见二班的学生穿着红军的衣服,我小学的一个比较神经质的女同学正在台上竭力地嘶吼,全世界的摇滚明星都不如她嘶吼得那么有劲。等到三班学生手持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