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经过那种梦。
厌倦了浓浓暮色,守夜人召唤来灯光,满天的星站立了起来。
姜倪孜专心地等了等,陆启樾没回。
姜倪孜拨了一个微信电话过去。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接,不接就算了。
她躺在床上等,拆了一颗薄荷糖塞嘴里。
都怪夏天,心浮气躁,有种抓不住的空落感。
第七秒的时候,他接了。
姜倪孜开了扬声器,趴在枕头上,“你们小卖部态度不行啊,都不回客户信息。”
陆启樾听到姜倪孜笑了一下,声音轻柔,抓得他耳朵痒,“你算哪门子客户。”
姜倪孜点开陆启樾的朋友圈,一片空白。
她指头摸着他的背景图,黑乎乎一片,她想起他的眼睛,也是那么浓黑沉默;拇指轻抖,她点了个赞。
姜倪孜:“有烟吗?深夜价我翻倍。”
“卖完了。”陆启樾说。
“真的?”
姜倪孜躺在床尾,看着夜空,又伸出自己的手看。
夜里听觉敏锐,电话那头是陆启樾的脚步声,有风吹过,他应该到阳台上去了。
陆启樾:“嗯。”
姜倪孜:“不是因为不敢晚上来我家?”
房间荒芜,一架夜航的飞机从天上飞过,掠影挤进这段沉默里。
他不正面回答。
她咬了咬唇,轻声说:“胆儿这么小?”
陆启樾听着,知道姜倪孜在没事找事。
今晚过后,有些感觉呼之欲出。
她撩,他就接着。
姜倪孜追着他不放:“陆启樾,你怕我?”
陆启樾反问:“还不睡?”
姜倪孜:“睡不着。”
陆启樾:“为什么?”
他并不敷衍,清朗闲适,有松弛感,听筒里耳鬓厮磨,音调比白天更温和。
姜倪孜翻了个身,肩上的吊带垮了,胸前一道沟,皮肤雪白,“你摸我胸了。在车上。”
陆启樾眼神暗了,手臂上有沉甸甸的幻觉,她很软,“你自己撞过来,跟我伸手摸,是两个性质。”
姜倪孜轻哼了一声,“反正你欠我一次。”又说,“以后让我摸回来。我不喜欢欠人,也不喜欢别人欠我。”
陆启樾抓着栏杆,手臂肌肉流畅,不吱声儿。
姜倪孜的路数陆启樾也摸到一些了,她有兴致的时候就挠他一下。
他看向隔壁拉紧窗帘的窗户,“想聊什么?”
陆启樾的声音低沉冷淡,适合谈心声,很性感。
姜倪孜不知道聊什么,没说话,舌尖卷弄嘴里的糖,嚼碎糖渣。
跟家里吵了架,一个人的房间空落落的,她生她死都没有人在意。
她临时起了找他解闷的念头,想逗逗他,他竟然这么认真。
她以为他不会理的。
那头好久都没动静,陆启樾皱眉,“姜倪孜。”
姜倪孜啜着糖放缓呼吸,期待他说些什么。
陆启樾第一次跟女孩子深夜打电话,热意在全身流窜。
他低声问:“你怎么了?”
姜倪孜反问:“什么时候回来云月巷的,以前没见过你。”
陆启樾停顿一下,“高一。”
“那是什么时候?”
陆启樾没好气:“你家住海边吗管那么宽。”
姜倪孜回得快:“我家住你隔壁。”
陆启樾往她窗口看一眼,低头说:“三年前。”
姜倪孜明知故问:“那你不应该今年高考吗?”
陆启樾:“腿伤了,休学了一年。”
姜倪孜觉得陆启樾脾气真好,要是别人跟审罪犯一样地盘问她,她早挂电话了。
她又问:“怎么伤的?”
陆启樾:“改天告诉你。”
姜倪孜在贴吧里看了很多小道消息,想要一个官方盖戳的,“为什么要改天,现在不行?”
陆启樾听着女孩子的声音,风一般轻软,想把她从电话里抓过来,“嗯,不行。”
沉默片刻,姜倪孜也不找话,手伸到床头柜,点开音箱,在音乐播放器里找了一首歌听,音量调得低;又倒了水吞药片,等睡意到来。
陆启樾等着,电话那头是少女的房间,窸窸窣窣的,听着感觉软乎。
要是对面是其他人,他懒得废话,换成她,他却有耐心抽丝剥茧,和她说废话。
姜倪孜躺回床上,“这附近有早餐店吗?我不想吃小面。”
陆启樾:“你不是在这里住过?”
他在陈述事实,怕自己没调整好语气,传递出了不情愿的意思,又说:“明早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