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我在这里……”
窗外传来一道轻声呼救。
陈兖生拧着眉迈着长腿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往下一看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坐在地上，灰头土脸的。
储物间虽在二楼，但窗外有一个半米宽的承重台。
梁羡宜就是跳到了这个承重台上。
听到有人在叫她，梁羡宜激动的呼救，可在看见陈兖生那张脸后，她眼底的欣喜变成了惊讶，甚至有一丝惧怕。
陈兖生挑挑眉，好一张会变戏法的脸。
“上不上来，不上来我走了。”
他语气很冷漠，说完真的就转身，因为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虽然是他自己想多了。
梁羡宜连忙叫住他，“等等，我上来，能麻烦您拉一把吗？”
……
林湛赶来时看见陈兖生怀里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女孩。
衣服上脸上都有灰，但露在外面的皮肤是白的。
他还错愕着，陈兖生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林湛，眼睛没用可以挖了。”
他以为是自己看了不该看的，连忙将脸转了过去。
结果换来身后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他妈是让你赶紧把她接着。”
梁羡宜被嫌弃的丢给了林湛。
她余光里看见陈兖生眉眼间的厌烦，本来还想说谢谢的，却又一声不敢吭。
刚才她从窗户跳下去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脚，这简直比她被关在储物间出不来还要糟糕，因为她接下来的表演是跳芭蕾舞。
不过万幸的是校医在看了她的脚后轻轻一扭，又不疼了。
这么一折腾，距离她上台不到二十分钟时间，而她的衣服还没换。
恰巧来洛洛在医务室找人，刚好看见了她。
“梁羡宜你果然在这，找了你一圈都没影子，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没，已经没事了。”
洛洛火急火燎的，拉着她就要往外走，“那还不赶紧换衣服去，你再迟到一点编导老师头发都要着火了。”
陈兖生不过接个电话回来，医务室里那抹白色的身影就已经不见了。
本就清冷的脸色更是多了一层阴霾。
小白眼狼，废这么大劲帮了她，连声谢谢都不知道说的。
林湛，“兖哥，我们要过去看一眼吗？”
他刚才接到薛阳那边的电话说是杜迎慧撞墙了，人还没醒。
电话交到陈兖生手里，薛阳那边免不了被一顿臭骂，他不确定陈兖生是否要过去看一眼。
“看什么看，她要真死了我难不成还要给她送行？送完儿子送他妈，我看起来像是那种烂好人？”
林湛默了默，又听见男人嗓音带着嗤笑，“走，继续看戏。”
……
梁羡宜要表演的是经典芭蕾舞剧《吉赛尔》，讲述的是一个美丽的少女被男人欺骗后无法接受真相选择自杀，而成为幽灵的少女因为善良和爱，仍然决定拯救被恶灵诅咒的男人。
在台下时候梁羡宜就开始酝酿感情，因为她要表演的不光是跳舞更是这个角色本身。
从天真烂漫的少女到被仇恨充斥内心的幽灵，最后选择了释然宽恕……
站在台上的那一刻整个大厅都陷入一片黑暗，唯有一束光落在她身上。
她穿着洁白的芭蕾舞裙，脖颈白皙纤长，背后微微镂空的设计可以看到她一对蝴蝶骨，一头柔顺的黑发被随意挽在脑后，碎发垂在耳边，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随着乐声她开始翩翩起舞，每一次踮脚，跳跃，再旋转，被灯光追逐的她就像一只高贵优雅的白天鹅。
而此时台下的一片黑暗里，有双眼睛始终灼灼地盯着那道白色的身影。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陈今淮没死的话，那么今天坐在这里的就是他。
……
谢幕的时候梁羡宜还没有完全从情绪中出来。
她站在台上，观众席的灯已经亮起，鞠完一躬起身的时候，视线里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那人端着一张好看的脸平静地看着她，隔着重重光影，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陈今淮坐在台下。
身后，同学在小声催促她该下台了。
她视线从那张脸收回，那一刻巨大的失落感又像浪潮般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