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准来路,纵起丈余,让两只光阴箭全在脚下飞过。不料铮铮两声响,燕尾跌落,光阴箭中弹簧机括弹动燕头,光阴箭突在空中转弯,向上激射。他暗叫不妙,忙伸手在小腹前一挡,一只光阴箭碰到手心,当即运用山岸功,手心微缩,光阴箭来势已消,竟没伤到皮肉。但另一只光阴箭却无论如何躲不开了,终究刺入他小腿肚中,不由得轻轻“啊”的一声呼叫。
王万户见他受伤,剑招随至,陆锦昂举剑一架。王万户知他天芒剑是把利刃,不敢让两剑剑锋相交,剑身微侧,已与天芒剑剑身贴在一起,运用太极剑中“粘”字诀,竟把天芒剑拉过数寸。陆锦昂一惊:“此人暗器厉害,剑法也是如此了得。”不由得怯意暗生。
他本想凭一身惊人艺业,把对方尽数打败,哪知叠遇劲敌,若非手中剑利,单是那道人便已难敌,眼下小腿又已受伤,不敢恋战,四下一望,只见众侍卫和官兵东逃西蹿,囚禁雷安瑞的大车也已被敌人夺去,不由得着急,刷刷刷三剑,将王万户逼退数步,拔出小腿上短箭,向他掷去。王万户低头一让,他已直向大车冲了过去。
王怡丹见陆锦昂在王万户诸般暗器的围攻下手忙脚乱,只喜得手舞足蹈。雷安瑞忽然道:“亦川呢?他伤势重不重?”王怡丹道:“亦川?他……他受伤了?”话未说完,陆锦昂已向大车冲来。
王怡丹“啊哟”一声,双刀吞吐,挡在车前。群豪见陆锦昂奔近,纷纷围拢。
郎天扬斜刺里蹿出,拦在当路,拄着龙头钢杖一立,喝道:“你这家伙竟敢到苍狼山庄拿人,不把老夫放在眼里,这笔账咱们今日来算算!”陆锦昂见他白发飘动,精神矍铄,听他言语,知是西北武林的领袖人物郎天扬,不敢怠慢,挺剑疾刺。郎天扬钢杖翻转,朝剑身碰去。陆锦昂剑走轻灵,剑刃在钢杖上一勒,钢杖上登时划了一道一寸多深的口子。
这时郎安琪、樊硕壮、沈会会、清风双子各挺兵刃,四面围攻。陆锦昂见对方人多,天芒剑一招“云横秦岭”,画了个圈子。众人怕他宝剑锋利,各自抽回兵器。陆锦昂攻敌之弱,对准郎安琪蹿去。
郎安琪举刀当头砍下,陆锦昂左手伸出,已拿住她手腕,反手一拧,将弯刀夺了过去。郎天扬大惊,两枚铁胆向陆锦昂后心打去。
就在此时,庄无漾三颗围棋子已疾飞而至,分打他“神封”、“关元”、“曲池”三穴。陆锦昂心中一寒,心想黑暗之中,对方认穴竟如此之准,忙挥剑砍飞棋子,只听得风声劲急,铁胆飞近。
陆锦昂听声辨器,转身伸手,去接先打来的那枚铁胆。哪知扑的一声,胸口已被铁胆打中。原来郎天扬靠铁胆成名,另有一门独到功夫,先发的一枚势缓,后发的一枚势急,初看是一先一后,哪知后发者先至,敌人正待躲闪先发铁胆,后发者已在中途赶上,打人一个措手不及。陆锦昂出其不意,只觉得胸口剧痛,身子一摇,不敢呼吸,放开郎安琪手腕,双臂一振,将挡在前面的樊硕壮与沈会会弹开,奔到车前。
王怡丹见他冲到,长刀下撩。陆锦昂剑招奇快,铛的一声,削断长刀,乘势纵上大车,拉住王怡丹右臂。王怡丹右臂被握,短刀难使,左拳猛击敌人面门。群豪大惊,奔上救援。陆锦昂抓住王怡丹后心,向清风双子、郎天扬等摔来。清风双子怕她受伤,双双伸手托住。
忽然陆锦昂哼了一声,原来后心受了雷安瑞的一掌。总算他武功精湛,而雷安瑞又身受重伤,功力大减,饶是如此,还是眼前一阵发黑,痛彻心肺。他不及转身,左手反手把盖在雷安瑞身上的棉被一掀,挡住了他打来的第二掌,右手反点雷安瑞“神藏穴”,一把将他拖到车门口,喝道:“雷安瑞在这里,哪一个敢上来,我先将他毙了!”天芒剑寒光逼人,如一泓碧水,架在雷安瑞颈里。
王怡丹哭叫:“雷哥!”不顾性命就要扑上去,被杜静芳一把拉住。陆锦昂说了这几句话,只觉喉口发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杜静芳踏上一步,说道:“陆锦昂,你瞧我是谁?”陆锦昂和她阔别已久,月光下看不清楚。杜静芳取出秋水剑,扳转剑尖,和剑柄圈成一个圆圈,手一放,铮的一声,剑身又弹得笔直,微微晃动。
陆锦昂哼了一声,说道:“啊,是静芳师姐!你我划地绝交,早已恩断义绝,又来找我作甚?”杜静芳道:“你身已受伤,这里合胜帮众英雄全体到场,还有苍狼山庄郎老先生出头相助,你今日想逃脱性命,这叫难上加难。你虽无情,我不能无义,念在当年恩师份上,我指点你一条生路。”陆锦昂又哼了一声,不言不语。
忽然东边隐隐传来人喊马嘶之声,似有千军万马奔驰而来。合胜帮群豪一听,惊疑不定。陆锦昂更是惊惶,心想:“合胜帮当真神通广大,在西北也能调集大批人手。”
杜静芳又道:“你好好放下雷大侠,我请众位豪杰看我老婆子的薄面,放一条路让你回去,不过你得立一个誓。”陆锦昂眼见强敌环伺,今日有死无生,听了杜静芳这番话,不由得心动,问道:“什么?”杜静芳道